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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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笑看满堂皆贵胄

刘方在前,徐奉抱着桥竹紧随其后。

到了河南尹官署前,刘方朗声道:

“劳烦通传一声,就说刘元义携桥公幼子而来。”

门吏刚要阻拦,待看清桥竹面容,认出是桥玄幼子,忙不迭地跑进去通报。

不多时,便见桥玄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赶出来。

桥竹一声“阿翁”喊得真切,桥玄眼眶微热,难掩激动之色。

他赶忙让侍从接过桥竹,转身对着刘方拱手作揖:

“元义公,这……”

刘方看出他眼中的感激与疑惑,抬手虚扶道:

“桥公不必多礼,此处非说话之地,详情稍后再叙。”

桥玄颔首应下,引着刘方往官署大堂而去。

一进大堂,刘方抬眼望去,目光扫过众人。

嚯……除了段颎,竟无一个生面孔。

这些人,有的是前世同僚,有的是今生旧识。

见他进来,众人反应各异,却大多起身,纷纷唤了声:

“马大人……”

至于为何他们会这么称呼,且看在座者都为何人。

……

与段颎相对而坐的,是执金吾宋酆,皇后宋氏之父。

下首分列而坐的,是北军五校的校尉。

这五军校尉秩比二千石,分掌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

屯骑校尉,段珪,出身小黄门,乃是段颎族弟,一身官服穿得笔挺。

越骑校尉,曹破石,大长秋曹节之弟,身形魁梧。

步兵校尉,王吉,中常侍王甫养子,笑容温和。

射声校尉,张朔,中常侍张让之弟,眼神游离。

长水校尉,曹炽,大司农曹嵩之兄,曹仁、曹纯之父,曹操从父。

因已故大长秋、叔父曹腾曾为宦者领袖,自属宦者一脉。

对这位,刘方可是相当熟悉。

另有城门校尉,赵延,中常侍赵忠之弟,独坐一侧。

下首雒阳令,冯芳,大长秋曹节女婿,面上带笑。

再往后,雒阳六部尉分列两旁。

左部尉,阳球,通儒刘宠门生,大鸿胪刘郃心腹,中常侍程璜女婿。

而刘宠与刘郃都为汉室宗亲,刘郃也是程璜的女婿,所以阳球此人与宗室关联颇深。

前世,劫杀案的直接参与者,更是推倒王甫与段颎一党的主力。

右部尉,赵融,刘宏乳母、女尚书、赵夫人赵娆之子,中常侍赵忠外甥。

赵夫人有拥立之功,更是董太后闺中密友,赵融也算是子凭母贵。

东部尉,淳于琼,中常侍淳于登养子,身材高大,眼神明亮。

西部尉,夏牟,中常侍夏恽养子,夏育族侄,也就是那位被当作投名状的北地太守夏育。

南部尉,鲍鸿,张奂的旧部,张温的门生。

张奂就不多赘述了,张温现在是一方大员,未来更是位居三公之人。

而张奂与张温,又都是已故大长秋、曹操祖父曹腾的门生。

所以鲍鸿也属宦者一脉。

至于北部尉,曹操,那就更不必说了。

……

前世的西园八校尉,除了蹇硕和袁绍,其余鲍鸿、曹操、赵融、冯芳、夏牟、淳于琼皆在此处。

看如今所居之位,已经可见未来雏形。

前日谈及禁军时的感慨又上心头,可惜前世刘宏和刘方死于非命,这些朝野内外的棋子终究白费。

这还只是雒阳一城……

再想想这天下,上有朝堂诸公,下有各族郡望。

世家大族门生故吏遍布,代代联姻,将大汉分割得七零八落。

还没说那不计其数的分封宗室,一个个国中之国……

所谓寒门,好歹还有门,有晋升之途。

庶民多少算是民,百姓怎么也是有姓之人。

奴隶尚有作为货物的价值,可这世间还有那连人都算不上的存在……

君不见!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君可知?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当真是,满堂皆贵胄,天下几人怜?

……

不过,前世他曹孟德也未曾好到哪去。

大势推人行,岂是一人之力可颠覆?

唯有于心中,无声长叹……

刘方神思尚在汉室山河破碎处打转,堂中已是衣袂翻飞。

诸校尉、署官各自按品秩归位,桥玄亲手将他引至上座。

刘方拂过案角时,眼角余光恰见桥玄神情微动。

桥玄听皇甫节说过刘方的经历,也明白这一声声“马大人”的含义。

只是未曾想到,把他这位河南尹架空的诸多宦者手眼,居然对刘方执礼甚恭。

桥玄刚启口,刘方已含笑摇头:

“桥公……”

他自然知晓,桥玄应是想介绍他这皇叔身份。

可此事不急,若由桥玄说破,反添突兀。

桥玄霎时噤声,眼角皱纹里却凝着未解的疑云。

倒是下首的曹操,眼尾微挑,手在案侧轻叩三下。

他在今日随蹇硕入宫前,就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了。

刘方朝他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之后,刘方与众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堂中炭火噼啪作响,刘方起身拱手:

“诸君议事要紧,某鞍马劳顿,暂往后院调息片刻。”

说罢,刘方拦住了正欲相送的众人,纵身离去。

徐奉紧握腰间青锋,寸步不离地护在身后。

……

转过九曲回廊,暮色已漫过飞檐。

刘方忽在古井旁驻足,井水映着他眉间深纹。

走这一遭之后,他心中对于蹇硕的计策已然明了。

当时夏恽处理完尾巴后,暗中示意之人,应该就是他的养子夏牟。

夏恽虽然与段颎交好,更是夏育的族兄。

但是王甫对夏恽而言,与他对封谞等人的分量并无差别。

如今看来,王甫怕是已得了风声,这夏恽应该就是主动跳出来的挡刀之人。

而刚刚的那满堂贵胄,只怕不久便要经历一番清洗。

至少,王甫与段颎一党的位置,是要空出来了……

徐奉瞧着刘方蹙眉沉思,难得动了动他那崭新的脑子:

“大人,可是为子烈的事烦心?”

刘方还没回话,徐奉便“呛啷”一声拔剑出鞘,转身便要走:

“某这就去教训那蹇硕一顿!”

刘方见状哑然失笑,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往后一拉:

“子烈一心为某,某又怎会怪他?”

“虽说此事略有不妥,但终归算是顺遂。”

徐奉听了,悻悻地收了剑,回到刘方身边。

他虽不懂刘方为何发笑,但见刘方面上有了笑意,也跟着咧嘴,努力扯出一丝笑容。

井中水波忽然荡开,圈圈涟漪揉碎了水中月影。

就在两人说话间,桥玄带着桥竹匆匆赶来。

桥竹人未到,声先至:

“父,父执!”

紧接着,便见桥玄拱手作揖:

“让元义公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