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非见色起意，只是想报恩而已（二合一）
“砰！”
随着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水面上也是泛起层层波纹。
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打倒多少次的徐欢，这会儿趴在原地，有些怀疑人生。
明明这战傀影魅的速度、力量、反应等，都与他几乎没有差别，但偏偏就是赢不了她。
好气！
不过，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徐欢对于《惊涛拳》的掌握，也在不知不觉间大幅提升。
一开始时，徐欢在影魅手下，连十招都走不过。
可刚刚的一轮交手中，他已经能坚持到三十招了。
期间更是有好几次险些打中对方。
依照这个速度继续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徐欢在《惊涛拳》上的造诣，便可更上一层楼！
只是……一直输在这个女人手上，还是好不甘心！
虽说知道对方只是幻境中的幻象，可上辈子打魂系游戏，还有被boss打倒红温的时候呢。
更别说这逼真如此的战傀了。
不行，非得想办法让这个毒舌女吃点亏不可！
“小弟弟，这才打了不到十二个时辰，你怎么又躺啦~”影魅见徐欢趴在水面上，动也不动，不禁捂嘴一笑，
“小男人啊，软趴趴的，真没意思~我还才刚有点儿感觉呢。”
“唉，真没劲！不打了！”徐欢并未回应战傀的嘲讽，爬起来后，整个人双腿岔开，双手撑地，干脆坐在了地上，恹恹道，
“这根本就不公平，我对《惊涛拳》打法一窍不通，你却早已臻至圆满，我岂能是你的对手？”
“呵！小弟弟，没想到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嘛~”影魅扭动腰肢，朝他缓缓走去，轻佻一笑，
“这样，要不你叫我声‘妈’，我对你下手便轻一些如何？”
“啊？”徐欢一怔，面色闪过一丝纠结后，试探性问道，“真的？”
“当然了，我骗你干嘛？”影魅笑颜如花。
“那你得说话算话啊！”徐欢眼睛一亮，满脸乖巧，又道，“不过我这人有点害羞……这样，你贴过来，我再跟你说。”
“哼！屁事还挺多！”影魅白了徐欢一眼，但还是上前一步，蹲到了他的身前，满脸期待，“说吧。”
然而等来的却不是那声“妈”，却是一颗暴起发难的拳头！
“砰！”
徐欢眼神突变，一拳重重打在了影魅胸前，旋即抡动左臂，打算再来一记响亮的巴掌。
哼，还叫妈？想屁吃！早晚有一天让你跪下来唱《征服》！
“你！”影魅愕然，可她反应极快，伸手格住徐欢巴掌的同时，往后连连退去，捂着胸口，俏脸上怒容显现。
瞧着影魅的反应，这次终于轮到徐欢笑了：“诶！别生气，偷袭嘛，这可都是跟你学的。
“我当初不也被你忽然出手，直接一套带走了？”
“你！！”影魅怒不可遏，一双美眸中似要喷出火来。
可她不知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当下抬头四望，等再看向徐欢时，整个人已经平静了不少，冷笑道：
“小弟弟，这次算你机灵。哼，等你下次来的，看老娘怎么好好‘招待’你！”
说完，不再理会徐欢，脚下兀地泛起水花，整个人很快沉入其中，消失不见。
嗯？
徐欢一头雾水，他其实已经做好被暴打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脾气暴躁的战傀，居然就这么走了？
……难道说？！
他这边才刚猜到缘由，下一秒，整个幻海世界，便如同一面镜子一般，轰然破碎！
碎片如蛋壳般层层剥离。
等到最后，徐欢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小屋之中。
窗外阳光依旧。
而他整个人也维持着进入幻境前的状态，坐在床边，好像从未挪动过半分。
“果然是时限到了……”徐欢心里嘟囔一声，同时忍不住回味起在“沧海幻境”时的种种。
尤其是那战傀Q弹软糯的手感，真的令人……呃不是，是战傀那犹如真人一样的反应、口吻，让徐欢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该不会是真实存在的吧？！”
应该不是……徐欢摇了摇头，毕竟整个“沧海幻境”，都是天命卷轴的产物。
依托于幻境出现的“战傀”，理应更是如此。
“唉，可惜了……”他莫名惆怅，长叹一声。
“嗡——”
就在这时，徐欢整个脑袋恍如忽然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似的，极致的倦意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整个人刹那间失去意识，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等到再次睁眼，徐欢发现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幻境耗尽了我的精神力……让我一觉睡到了现在么？”他摸了摸犹自有些阵痛的脑袋，猜到原因的同时，也是皱起眉头，
“可怎么还是这么困……好像熬了几个通宵似的。精神力损耗太严重，光靠睡觉也没法弥补啊……”
这样来看，自己下次再进入“沧海幻境”，得提前结束才好，不然第二天整个人无精打采，还头痛得很，着实难受。
“话说回来……我在家待了这么多天。”他扭头望了望窗外已然大亮的天色，暗暗道，
“也是时候该回镇魔司上班了。”
上辈子当牛马，这辈子当炮灰的徐欢，自然是不喜欢上班的。
“可我要是再不去上班……真就要饿死了。”
身为役卒，徐欢的工钱每月只有二百文。
哪怕衙门内供吃供喝，但这点儿微薄至极的薪水，根本不够日常花销。
更遑论攒下多少了。
至于说甜妮儿天天送饭啥的……马德，她们两姐妹辛辛苦苦赚点儿血汗钱容易么？
徐欢脸皮就算比城墙还厚，也不好意思整日白吃人家的口粮。
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按照衙门规律，凡有伤病请假者，将不定期派人去核实情况。
估摸着时间，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了。
届时若是被发现啥事儿没有，还敢成天赖在家里，那便是怠工渎职。
轻者杖责五十，重则送去修河堤！
相比之下，上班啥的还是好多了，再怎么不济，总归能吃上两顿饱饭呢。
“不过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大病初愈’。”徐欢寻思着，自己决不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衙门，
“而是得尽可能表现的虚弱一些……之后的日子里，再慢慢恢复正常。”
为了装得更像，徐欢特意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再搭配上如今精神委顿的模样。
看上去蓬头垢面，很是憔悴。
随后，他换上了役卒的粗麻制服，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把推开房门。
阳光倾洒，微风轻柔。
自打穿越过来，先是暗无天日的密道，接着是一路装晕的车厢，再到一连数日都不能踏出的小屋……徐欢直到此刻，才真正看见了属于大雍的朝阳。
和煦的日光像是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
让他整个人都莫名心安，忘却一切烦恼。
但这份片刻的惬意，转瞬即逝。
随着视线下压，雍京城南的斑驳图景，飞快映入眼帘——
破败不堪的老旧房屋，比比皆是；
坑坑洼洼的街道上，行人衣衫褴褛，面多菜色；
空气中各种屎尿腐臭味，也不时钻入鼻孔。
很难想象。
在这天子脚下，号称大雍首善之地的雍京城，竟能目睹如此景象！
可事实就是如此。
徐欢几日来虽足不出户，可也时常透过窗口门缝，观看屋外情形，对此并不意外。
雍京依照地理方位，共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区域。
其中皇城坐镇中央；
皇亲国戚，当朝权贵等，多住于城北。
城东城西，乃平民居所，坊市极多，统称“东西两市”或是“内城”，也是这诺大的雍京城，最为主体的部分。
而占据整个都城不到十分之一面积的城南……
“则是类似贫民窟一样的存在，几乎容纳了全雍京所有的最底层百姓。
“同时还包括大量流民、黑户……甚至连逃犯、退隐的劫匪等，也混迹于此。”
徐欢翻找着记忆，对自己所住的这片地方，认知越发清晰，又继续想到，
“朝廷对城南的态度，十分明确……便是放任不理。哪怕此地藏污纳垢，百姓活得水深火热，但只要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就当做其不存在。
“仅仅派驻了几个巡检司的官员，在表面上进行管理。实则，全靠城南内部的几个大帮派，彼此制衡，维持秩序。”
总之，这里很乱，很脏，很差。
以后若是赚了钱，徐欢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这里搬出去，再到东西两市置办个大豪斯……
“不过那儿的房价好像贵的离谱。”徐欢掐指一算，以自己如今两百文的月俸，恐怕再过几百年也买不起……
呃，还是不想了……先办正事要紧。
旋即收敛思绪，迈步动身，来到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孙家妹子在吗？我是隔壁的徐欢。”
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
一位穿着一袭浅色粗布素裙，不施粉黛的少女，便出现在了眼前。
正是孙芷仪。
我去……这位邻家妹妹有点好看啊。
她虽是素面朝天，可与她清丽淡雅的容貌，刚好相得益彰。
如柳叶般的眉头轻轻蹙着，一双杏眼之中，仿佛始终藏着淡淡的哀愁，当真我见犹怜。
让徐欢这个上辈子在网上看过不少美女，审美阙值高得一批的lsp，都不禁微微一惊。
只是这位邻家妹子，给人一种极强的距离感，和自己打了个照面后，好像觉着二人离得太近，忙地向后退了半步，低下头去，嘴唇轻抿。
“大哥哥！你病好啦！”未等孙芷仪说些什么，一个豆丁大的身影，忽然从她身后钻出，扯了扯徐欢的衣角，展颜欢笑。
虽说因为常年吃不饱饭，令这小姑娘看上去很是瘦弱，面色蜡黄，但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
“嗯呢甜妮儿，多亏你天天给大哥哥送吃的，我这才能康复得这么快。”徐欢一脸宠溺，俯下身去，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随后从腰间取下钱袋，将里面仅剩的十来文钱，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打算塞到甜妮儿手上，笑道：“这些钱给你拿去买糖葫芦吃。”
“糖葫芦？！”甜妮儿顿时两眼放光，往肚子里咽了咽口水。
但还没来得及接过那些铜板，就被一只五指纤长的素手，一把扯到了旁边。
“徐大哥。”孙芷仪抬眸看了徐欢一眼，接着匆忙移开目光，语气郑重道，
“请你莫要客气。去年甜妮儿高烧，若非是你冒着大雪，在夜里背着她走街串巷，寻访郎中。甜妮儿这条命恐怕早已保不住了。
“我们姐俩几日来也只是送了点饭食过来，没有特别照顾，报恩尚不足矣，何敢再要徐大哥的钱财？”
原身居然还曾带着甜妮儿雪夜求医……经由孙芷仪这么一提醒，徐欢才忽地想起了此事。
“怪不得甜妮儿会跟我如此亲近……原来是有救命的恩情在里面。”
不过在他看来，一码归一码。
有恩必报，这是自己做人的准则，所以无论如何，这钱也得给到孙芷仪手上。
然而对方固辞不受，态度很是坚决，徐欢只好日后再说了。
“有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水灵灵的住我旁边，我特么居然现在才知道！真是罪过！”
告别孙芷仪后，徐欢不由一阵心痛。
不过好饭不怕晚，以后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跟芷仪妹妹接触接触。
……绝非什么见色起意，只是单纯想报答送饭之恩而已。
嗯，没错，就是这样。
将此事暗暗记在心头，徐欢总算可以安安心心上班去了。
只是雍京太大了。
所囊括的区域，其面积多达七百平方公里。
镇魔司又位处城东。
他得先从城南行至内城，再走好长一段路，才能赶到地方。
而住在城南的百姓，受到朝廷管制，不得随意进出。
且进出之人，必须手持文牒，同时还要受到无比严格的盘问、搜查。
哪怕是对待漠北和西域来的胡商，也不曾如此严格。
此刻，徐欢一路步行，花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官兵设卡之地。
此地又名“泰康门”。
只见城墙高耸，城门厚重，下方一队披甲执锐的官兵，各个虎视眈眈，神情冷峻。
他们面前，则是一条如长龙般的队伍，粗略看去，起码也有千人之多，都是等待过关入城的城南百姓。
若是跟他们一起排队，怕不是没有两三刻的功夫，甭想轮到自己。
好在，这一身镇魔司役卒的制服，给徐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只是被官兵简单搜了下身，便放他入城了。
而当徐欢穿过分隔内外两城的巍峨城门，这座有着数千年历史，极尽繁华的大雍帝都，终于向他展露出了其真正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