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是你们杀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毁了我们的春和堂,那是我父母半辈子的心血。”
陈睿脸色一沉,冷笑道,“赔偿,你拿什么来赔?”
陈鸣见他这么快进入角色,心里颇为欣慰。
说实话,他本来还挺担心,这位大哥性子太软了,会不适合经营店铺,现在看来,自己小看这位大哥了。
周全苦着脸说道,“陈掌柜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那金源盛那么大的势力,小的是真的得罪不起……”
陈睿一拍桌子,“你得罪不起金源盛,就能得罪得起我们陈家吗?”
周全看了陈鸣一眼,不由得一哆嗦,一咬牙,“金源盛给了我五百两,让我陷害你们。我再将所有积蓄五百两都拿出来给你们,作为赔偿……”
总共就是一千两。
陈睿根本不为所动,“打发要饭的呢?”
周全都快哭了,“那这样,我把家里的房子也卖了,估计也能值个三四百两,一千五。”
陈睿只是冷笑。
周全踌躇了一下,叹气道,“罢了,我把老家置的田产也卖了,两千两。这是我全副身家,再多真的拿不出来了。”
陈睿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千两。只要有这个数,此事便作罢。”
周全闻言色变,失声道,“三千两……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陈睿不根他废话,一端茶杯,说道,“送客。”
两名健壮的仆妇上前,拖着他就走。
眼看就要被拖出大厅,周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出……我出……三千两……”
陈睿抬起手,让那两名仆妇松手,对他说道,“周掌柜,这可是你说的,三千两。”
“我说的!”
周全一边说,一边心疼得眼泪直流。
三千两啊,这些年赚的钱,全砸里面去了。
陈睿逼问,“什么时候交钱?”
“容我一些时日……”
“五天。”
“五天太少。”
“那就七天。”
陈睿用无可反驳的语气说道,“七天过后,若没见到钱。我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会做出什么事来。”
周全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定……一定。”
他之所以选择上门请罪,就是因为听说了一桩传闻。
就在一个多月前,万利赌坊的肖老鬼设计要坑陈睿的钱,上门讨债,被陈睿的弟弟打了出去。
当天晚上,肖老鬼的手下就登门道歉,还赔了钱。
结果,没过几天,肖老鬼就离奇身亡。
说是自杀,谁信呐?
是谁动的手,自然不言而喻。
周全听说了这个传闻后,那是吓得如坠冰窟。他做的事情,跟肖老鬼有什么区别?
以陈睿那个弟弟的性子,说不定哪天夜里就摸到他家门,将他给宰了。杀他全家都不是没可能。
这三千两,就是买命钱。
他已经想好了,赔了钱后,以后都不来清风城做生意了。
……
周全走后。
陈鸣说,“这个人还是挺识相的。”
陈睿心想,还不是二郎你名声在外。
肖老鬼死后,如今坊间人人都知晓,陈家二郎心狠手辣,动辄取人性命。
正因为这样的凶名,他做生意都方便了不少。
他看着弟弟,面有惭色,“二郎,你把钱交给我,我却有负你的期望,这一单,就亏了五百两。”
陈鸣笑道,“这不是赚回来了吗?整整三千两,六倍的利润。”
陈睿苦笑道,“他是因为惧怕你的报复。”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兄弟本就是一个整体,我走武道,为这个家保驾护航。你做生意挣钱,给我提供武道的资粮。”
陈睿心头一震,惭愧地低下头,“是我想差了,二郎莫怪。其实,我是怕拖了你的后腿。”
陈鸣微微一笑,“当我被关进大牢,你花尽家中的积蓄将我赎出来时,可曾想过,我是你的拖累?”
“我……”
陈睿胸中激荡,鼻头发酸,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咙处。
陈鸣鼓励他说,“我学武还有人教。大哥你做生意只能靠自己摸索。吃些小亏,权当交了学费。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是全清风郡最大的商行掌柜。”
这话他确实是出自真心。
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大哥陈睿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只要他能成为清风郡最强的武者,那他大哥理所当然就是最大的商行掌柜了。
陈睿激动地说道,“好,大哥绝不辜负二郎的期望。”
两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
…………
七日后,周全果然按照约定,将三千两送了过来,是四海钱庄通兑的银票。
得到陈鸣恩怨一笔勾销的承诺后,他如释重负,离开了陈家,并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踏入清风城半步。
这三千两,足够让他伤筋动骨,要他半条命了。
陈睿将这笔钱分成一千两给陈鸣,其余两千两全部入了药铺的公账。
这一次,他家药铺能保住名声,也是有贵人相助。
他事后提着礼物上门,也算是搭上了这个人脉。现在有了本钱,借着陈鸣的名声,又能够跟许多曾在霍府学过武的人拉上关系。
药铺的生意终于开始顺了起来。
金源盛生意做得虽大,却也不可能在清风城一手遮天。
陈鸣这边,也借着洪铭泉妻子的牵线,认识了好些个霍承坤的记名弟子,这些人都是九品的修为,以前跟洪铭泉关系不错。
几番打听后,才知道霍家的送葬队伍还真的出事了。他们快到潇水的时候,碰到一伙马贼,死伤惨重。
侥幸活下来的几人,如今都在潇水派那边养伤。
活下来的人里,并没有洪铭泉。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后,人当场昏倒过去。
陈鸣听得也是浑身发冷。
这件事非常蹊跷,洪铭泉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提前做出安排,将妻儿都托付给他。
他突然想到那位老妇人提到的“剑典”。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呢?
陈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免得惹祸上身。
……
半个月后,洪铭泉的尸骨运回来了。
李氏和洪子霖也从陈家搬了出去,洪铭泉在城中自有房产,母子二人将灵柩运回家中,办了丧事。
陈鸣对于洪铭泉的死,心中唏嘘不已。
就在葬礼过后的两日。
夜里,一颗石子砸穿了窗纸,砸到桌面上,石子上包着一张纸条。
他取出一看,又是那个蓝衣少女。
陈鸣提刀而出,来到后巷,见到了身穿夜行衣,身材婀娜的少女,冷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钟姝羽哼了一声,“不将你败于剑下,我始终不甘心。看剑。”
说着,就杀了过去。
来得好!
陈鸣心中本来就有一团火气,面对这一剑,不退反进。
当当两刀。
他已经抢回了主动权。
看得出,钟姝羽比起一个月前,有了不小的进步。
只是,陈鸣的进步更大。
他不再留手,手中长刀使得泼风似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
很快,钟姝羽就抵挡不住。
三十几招手,当的一声响。
钟姝羽哎哟一声,手中长剑脱手。
陈鸣的长尖横在她的咽喉前,她接触到他眼中那凛冽的冷意,身子一僵,不敢轻举妄动。
“霍家送葬的队伍,是你们劫杀的吗?”
是又怎样?
钟姝羽本想这样说的,可是终归不敢说出口,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说承认的话,他真的有可能杀了自己。
她嘴唇抖动了一下,说,“不是。”
陈鸣这才将长刀收了回来。
钟姝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连地上的剑都不去捡,飞跃到楼顶,很快消失不见。
陈鸣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