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意义的是什么
“玛恩纳先生愿意摘下面罩与我共进一杯吗？”卡夫卡的笑容像一座冰山，他原本不是这样，他还在家时总像一只野兽，面对父亲时他的目光是那样热切像是在狩猎，对抗。毫无疑问那是源自于本能的行为，是高压之下顺理成章诞生的反抗
“……”罗伯特的目光警惕，不敢有所大动作，虽然多年未见但卡夫卡天生的眼神敏锐，一切不寻常的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亲弟弟，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成人。
“我不方便摘下面罩。”
“如果我非要呢？你想违抗检查官的旨意我现在就有权利把你赶出去。”
可恶，但是也许现在出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又来了，卡夫卡，我说过让你不要找其他人的麻烦，你就非要这样捉弄晚辈吗。”
“赶上了。”希拉克站在长者背后偷偷向罗伯特比了个大拇指。
“这就是刚刚被那群人恭维的大人物吗，果然希拉克有恃无恐是背后有人啊，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他的饭碗不保。”罗伯特心想着，卡夫卡平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股无名火在他的眼眶里燃烧了起来。
“好吧，既然屠先生都这么劝我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过我没有恶意，只是正常的社交礼仪罢了，看来你们这些学者的架子着实是不小，或者说是缺乏必要的教养。”
“卧槽，老哥怎么什么都敢说。”
卡夫卡的声音并不算大但仍旧引来几个大人物异样的目光，什么发明大王，雷公电母都凑上来斥责这位年轻检查官的出言不逊，更有几个放下狠话后即刻离场透气去了。
“我们都没介意和一帮子白痴待在一起，你倒嫌弃我们礼仪不周，这不太好吧。”一个年龄与罗伯特相仿的年轻学者以一种更加高傲的眼神盖过了卡夫卡的气势。
“回见。”卡夫卡莫名其妙的并不生气反而有些乐呵呵地回到了原位，第一部分的会议对罗伯特而言有些过于乏味，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口里渐渐背诵起那些枯燥无趣的法律条文，随后又复述起先前看到的论文里有趣的部分。
“来这种地方复习这种基础知识，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厉害，恰恰相反，我认为你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你应该滚到垃圾堆去。”先前开口的白毛用一张温和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罗伯特扭过头，那人自讨没趣并不多说什么，看到那人不再言语罗伯特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进入第二部分，再此之前我想先请希拉克先生为我们介绍一下关于【原石】的信息。”希拉克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了像是喝了很浓烈的酒般上头，前人刚结束发言他便面红脖子粗地拿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历史资料，讲的内容大抵就是史前【原石纪元】的相关事迹。
“传说故事吗。”下方虽然声音并不大但能明显感觉到嘲讽的意味，但希拉克似乎没有听到，那种局促不安的神情丝毫没有体现，即使有也早已被吞没在了他汪洋大海般的热情中。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真正的玛恩纳，看着恩师被无视，嘲讽，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讲那个故事，所谓的涨见识无非是能得到更多相关的内部资料，其实罗伯特也明白那样的传说故事无论记录留下多少终究是违反常识的，在已经能够开采百米地层的当今仍旧完全没有发现所谓原石的存在，再向下……再向下？
不。
总有人会对荒谬的故事说不，时代正在前进，现在需要的是更加冰冷锐利的机械和更能掌控的主义，古老的信仰如果不再为莫须有的皇权庇护那便废除。
假如这个国家只有一条道路可走，挡路的也同样只有一个下场，眼下这古老的历史仅仅只在金钱方面蛀蚀着帝国的根基，或许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旦某些真相被揭晓，如果那个真相真的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恍惚间罗伯特看到了一伙军人闯入其中，为首的那人掐住希拉克的脖子将他放在火上炙烤，所有的人都被灭口，几个检查官还未来得及发出警告就先一步被更高级别的金色肩章拧断了脖子。
好在只是幻想，当罗伯特回过神来，只剩下了希拉克略显落寞的神情，他所讲述的有关原石的故事本就老套而平淡，没有什么使用价值更是让这些自鸣得意的商人学士皱起眉头。
“容我打断您的谈话，但我还是想强调一点，这里不是吹牛讲故事大会，您没什么别的要说的就请离开吧。”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卡夫卡，而那位贵人也只是摇了摇头，其他人对于这种冒犯的话也只是保持静默仿佛他们与希拉克并不是一路人。
也许打从他们心底，一个考古学家支配待在墓地和博物馆，是不该存在于此处之物。
“没有使用价值是一种短见。”希拉克叹了一声，一旁的发言人默契的从幕布下掏出了黑色的木盒，奇异的光彩穿透力涂料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视野，那颗黑漆漆的原石在光芒的照耀下瞬间仿佛凭空蒸发了般消失了，但紧紧捏着原石不放的希拉克手上又分明保留了挤压导致的形变。
“隐形涂料！”汽车大亨本思维的眼神透出兴奋的光彩，关切着下一步的变化。
周遭的人瞬间就仿佛爆发般如潮水般站立了起来。
“我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扫过我的身体。”一个专精辐射的专家看着希拉克的眼睛，而希拉克也以点头回应了他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块原石确确实实的与考古地点的另一件散发大量辐射的物件产生了强烈反应，关于为什么我确信这就是原石，稍后各位会领到一份数据分析表，而且诸位可以放心，虽然这是带有高辐射的物质，但以现有的相关实验可以确认这种辐射会被原石大量吸收，在场的诸位所感受到的只是这颗石头的热效应，哪怕是作为接触者的我能感受到了也只是那种灼热的感觉，而这块原石在吸收了最亮的热量后却没有任何温度变化，也就是说理论上这东西的比热容极巨大。”
“我们从这里看到了帝国的未来。”发言人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