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脱身
卷轴并不算太大，上面包裹着一层羊皮一样的细绒，而从卷好的侧边来看，里面的材质似乎和外面并非一种，拿水晶片戳上去细腻光滑，似乎像少女的皮肤一样柔软。
这不会真的是人皮做的吧……
一时间林南有些手软，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国内还是国外，各地均有拿纯洁少女当主祭品的习俗，更有地方人皮做鼓，人骨为锤，想来拿人皮做卷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想起这些，林南的心里就更加膈应。
但求知欲还是胜过了反胃的欲望，毕竟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组织给老蛇寄了这个卷轴，他们又是从何得知老蛇的所作所为，他们邀请老蛇加入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心中的种种问号，林南拿水晶碎片一点一点拽开卷轴，同时他特意戴上了那串湛蓝的吊坠，尽可能再多一分保障。
伴随着丝丝凉意，林南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到来，等到卷轴完全打开，一张涂满神秘的血色花纹，中间还带着凹槽的卷页顿时呈现在眼前。
看着凹槽间繁复的花纹，一股眼熟感立刻浮上林南心头，他眉头一皱顿时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一个简易的祭坛么，难不成只有先手供奉些祭品，才能开启隐藏的信息吧……
林南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上一次遇到这东西还是在测试仪式里，要不是欧阳靖及时干预，恐怕自己和大波浪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仪式需要相当一部分诡异的血肉或者特殊物品来祭祀。
可他手头上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祭品，更别提大量的血肉……
林南苦笑了一下，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墙上一片片焦糊的痕迹忽然映入他眼帘。
这是……那怪物战斗时留下的血肉？
刹那间林南眼睛亮了起来，品类合适，等级特殊，这不是正是做祭品的好材料么！
而且这东西还代表着所谓的血肉契约之神，把这东西祭祀过去，还能让仪式那边的东西跟它远程掰腕子，要是二者能打起来就更好了……
想到这林南嘴角浮现一丝坏笑，如果敌人没有敌人，那他何不给对方找一个神秘无比且实力未知的敌人。
说干就干，林南像个清理工一样，对着墙面上一点一点地刮起来，再加上碎裂雕像里残存的干涸血液。
很快，一堆混着血肉的墙皮灰出现在破碎的水晶片上。
怎么看起来这么潦草……这样供奉过去不会出事吧。
林南有点尴尬地挠挠头，这玩意看着不像祭品，反而像是下水道堵漏的封泥……
算了算了，实用就行，这可是神明雕像里出来的精华。
林南自我安慰似的将其倒入凹槽，为了让其充分吸收，他还特意搅拌了一下。
然而等了半天面前卷轴还是没有动静，就在他即将耐不住气时，一阵嗞嗞冒气的声音忽然在凹槽中传出。
随后数道缥缈的血雾从中缓缓浮现，竟然在半空中凝集成一个挂满眼球的粗壮树影。
一瞬间林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但要说最惨的远不是他。
海城的某一处角落，一团矮小的阴影刚要爬进某处不起眼的废旧建筑，没想到下一秒忽然毫无征兆地倒地抽搐起来。
伴随着无声的惨叫，那小号怪物朝着刚刚逃出来的地方看去，脸上飞速蠕动的血肉满是狰狞。
即使知道是林南在捣鬼，但它依旧想不通对方用了何等手段，才能在神明的庇护下抽取了自己的血肉精华。
…………
“予我骨血，赐汝长生……”
看着那满树的眼睛如同果实成熟般缓缓睁开，林南一瞬间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块骨肉都在随之疯狂生长，那种酸麻胀鼓齐聚的感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折磨疯掉。
林南下意识要将这股痛苦转移到纸人身上，但下一秒他却忽然改变了注意，只见他眼神一狠，拿起匕首一刀一刀扎向自己的大腿。
“噗叽，噗叽……”
沉闷的割肉声响起，林南甚至记不得自己扎了多少刀，终于在抵抗中清醒了过来。
呼……呼……
直到此时，林南才往旁边一趟，任由脑海中残缺不全的替身纸人一点点吸收身上的伤害。
刚刚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察觉了自己一个致命弱点。
那就是他太依赖纸人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有天纸人像在灵界中那样莫名失效，他自己岂不是又变成了毫无自保之力的废人。
肉体上的伤害也就罢了，毕竟这世界肯定有各种痊愈疗伤的神奇灵胤，可一旦精神被人摧毁或操纵，那他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于是他选择在有纸人兜底的情况下，尝试用最粗暴的方式抵抗那股疯狂之意。
而且幸运的事，他赌赢了，这法子虽然残暴，但却是实打实的有效。
他再次看向卷轴中浮现的怪树，满树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他，尽管仍是万分不适，但好在已经能够适应那种从心底本能恐惧的感觉。
伴随着一道冷漠而机械的声音响起，那颗怪诞疯狂的古树终于缓缓消退。
“初次考验通过，欢迎临时加入生长组织。”
一个裹在黑袍里的虚影忽然浮现，猝不及防中林南赶忙向上拉紧了口罩。
然而对方毫不在意林南的反应，只是机械的留下了一句话，随后便消失不见。
“距离下一次长桌会议开启还有十五次日落，当河水漫过东岸的月亮，手持卷轴者方能踏过虚妄抵达圣堂。”
什么意思……
还没从先前的恐慌中脱离，看到眼前的一幕，林南心中顿时又升起了无数新的问号。
长桌会议？河水漫过月亮？这都是什么哑谜……
还有刚刚宣布消息的神秘黑袍人，这个说话像机械一样的家伙又是什么身份。
林南本想再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对方身上发现什么线索，然而卷轴里的身影完全不给他机会，说完这些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任凭林南如何反复查看，这张卷轴又恢复了最初的死寂。
靠……老子最烦谜语人了。
眼看再也没了收获，林南无可奈何地收起卷轴，看了看时间，林南知道自己在这呆的太久了。
他捡起先前战斗时丢出的毒牙，又从满地的碎水晶中找到一块尚未破损的水晶小盒。
将那怪物剩余的血肉残渣收集到水晶盒后，林南回到楼下，将老舍的手机扔入窗帘，随后掏出了提前备好的打火机。
即便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许多老蛇的秘密，但由于时间有限，为了防止老蛇的好友或其他通灵人发现异常，林南只能好人做到底，用打火机替代精神小火伪造火灾现场。
“着火啦着火啦！”
寂静的夜空下，一声急促的尖叫忽然响起，伴随着周围房间匆匆亮起的灯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