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选择，从未如此艰难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配合着还未升起的阳光，李昂看到了正在整队的罗伯特。
没有过去打扰他们，李昂在训练场的边缘热完身，开始了往常的早训。
早训结束，李昂刚吃完早餐，坐回书房，就收到了瓦利男爵派信使送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出发，预计中午抵达。
放下手中的信件，李昂便朝着地牢走去。
穿过漫长的城堡走廊，李昂来到了城堡的地牢门口。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与霉味。
守在地牢大门边上打瞌睡的老侍从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自家老爷，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李昂也没有为难他，示意他打开地牢的大门。
老侍从颤颤巍巍地从破洞鞋底摸出钥匙，哆嗦着将沉重的铁门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李昂嘴角抽搐着走了进去。
地牢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支插在墙壁上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亮，勉强驱散着浓重的黑暗。
在其中一间牢房里，李昂看到了坐在冰冷石床上发呆的李斯特。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骑士，此刻衣衫凌乱，沾染着尘土与草屑，往日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变得油腻纠结，黏在额前，遮住了他黯淡无光的眼睛。
他蜷缩在角落，独臂垂落在一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他才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李昂身上。
当看清来人是李昂时，他原本麻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憎恨，或许是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击垮后的死寂。
“放我出去。”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干涩而无力。
李昂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他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五弟，语气淡漠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帮我在公爵面前指控你的舅舅。”
李斯特猛地抬起头，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是错愕，随即转为一丝嘲讽与不解。
他嗤笑一声，声音嘶哑道：“不可能。”
李昂不以为意，缓缓说道：“那我只能永久剥夺你的继承权与家族姓氏，继续将你关押在此了。”
“你不能这么做！”李斯特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猛地从石床上撑起半个身子，独臂紧紧攥着破旧的衣角，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是你的弟弟！是父亲的儿子！”
“你不能剥夺我的姓氏，不能！”
他嘶吼着，眼中布满了血丝，绝望与愤怒交织。
李昂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不起丝毫波澜。
“哦？”
他淡淡地反问，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在你想杀我的时候，你可曾念及我是你的兄长？”
“在你集结力量意图夺取属于我的爵位时，你又何曾记得父亲的教诲？”
李昂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李斯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李斯特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大半，他颓然地垂下头，声音艰涩。
“我若是指控舅舅，母亲她……她在山地领会受到牵连的！”
这才是他真正的顾忌，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李昂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所以，你宁愿自己身败名裂，被囚禁至死，也要让你母亲因为你舅舅的愚蠢而担惊受怕？”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诱导。
“还是说，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处境，能护得住她？”
“李斯特，看清现实吧。”
“你的舅舅，山地男爵，现在正勾结邪神信徒，试图染指不属于他的力量，这已经是取死之道。”
李昂从情报中提取出关键信息，不动声色地施加压力。
“东境公爵的大军不日便会抵达巨石山脉，你觉得公爵大人会放过一个与邪神信徒有染的贵族吗？”
李昂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李斯特的心上。
“你若指控他，是戴罪立功。”
“公爵或许会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对你的母亲从轻发落，甚至不予追究。”
“你若顽抗到底，那么，等待你母亲的，只会是与山地领同时被清算后的怒火。”
“你自己选。”
说完，李昂便转身朝着地牢入口走去。
没有丝毫迟疑，他径直走向那扇厚重的铁门。
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李斯特的心尖上。
老侍从早已等候在一旁，见李昂出来，连忙再次拉开那扇沉重的牢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后，是“哐当”一声巨响。
铁门彻底关拢，将地牢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李斯特依旧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一动不动。
方才李昂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最锋利的刻刀，深深镌刻在他混乱的脑海之中。
他缓缓抬起头，黯淡无光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门外，是他三哥冷酷的决绝。
门内，是他无尽的绝望与挣扎。
“指控舅舅……”
“母亲……”
沙哑的低语从他干裂的嘴唇中逸出，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紧紧攥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边袖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地牢中，火把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
阴冷与潮湿依旧，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也仿佛抽干殆尽。
李斯特闭上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陷入了更深沉的痛苦与纠结之中。
选择，从未如此艰难。
……
离开地牢，李昂返回书房，开始在书架间翻找起关于雷霆果核的信息。
不多时，他就在一本地理游记上找到了相关信息。
泛黄的书页带着一丝陈旧的气息，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纸面，目光在一行行古朴的文字间搜寻。
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记载着关于“雷纹果实”的描述。
“雷霆果核的前身，即为雷纹果实。”
李昂的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游记中继续写道：“此果实蕴含精纯的雷霆之力，以及大量的雷元素能量，极为罕见。”
“若高阶雷元素魔兽能得此果实服下……”
“不仅可以凭借果实中蕴含的雷元素迅速恢复伤势……”
“更有甚者，能借此精纯能量，一举冲破位阶的桎梏，助力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