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技惊四座，老把式也得服！
这初步的成功，让原本只是看热闹，甚至带着几分质疑的社员和农机站的几个老伙计，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惊异。
“行啊，秦奋这小子，几天不见，还真学了手艺了？”
“怕不是蒙的吧？那油路堵了多少天了，李师傅他们都没彻底弄利索。”
议论声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秦奋的耳中。他也清楚，仅仅是疏通油路，还不足以让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把式们彻底信服。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那台“宝贝”东方红-75履带拖拉机，才是他今天的主战场。经过系统扫描和改良图纸的优化，秦奋对这台大家伙的症结所在早已了然于胸。它不仅仅是油路问题，更关键的是其核心部件——柴油机头的点火正时和气门间隙存在严重偏差，加上部分零件的过度磨损，才导致了其启动困难、动力严重不足，最终被弃置。
公社农机站的站长老李头，名叫李顺才，五十多岁，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农机修理好手。他背着手，眯着眼，看着秦奋在那台东方红-75旁边转悠，不时用扳手敲敲打打，嘴里叼着的旱烟袋明明灭灭，显然对这个毛头小子鼓捣这台“铁疙瘩王”并不抱太大希望。
“小秦啊，”李顺才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道，“这大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发动机多少年没大修过了，里面的门道深着呢。你刚才弄好了那台28，算你运气好。这个，你要是没把握，可别把零件给拆坏了，到时候更麻烦。”
言语间虽有提点，但那份不信任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其他几个农机站的老师傅，也都抱着膀子，一副等着看好戏，或者说等着看秦奋出糗的模样。在他们看来，秦奋刚才修好东方红-28，八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秦奋闻言，只是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李站长，各位师傅，我知道这台机器毛病多。我也就是试试，万一能有点进展呢？反正它现在也是个摆设。”
他没有过多争辩，因为他知道，事实胜于雄辩。此刻，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上，东方红-75的改良图纸清晰无比，每一个部件的参数，每一个调整的细节，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深吸一口气，秦奋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是熟练地卸下了柴油机头的气门室罩盖，露出了里面的摇臂和气门弹簧。这一手拆卸的麻利劲儿，就让李顺才等人微微蹙了蹙眉。这小子，动作不像是新手啊。
紧接着，秦奋从自己带来的工具包里（实际上是系统临时生成的工具，但在外人看来是他自己的）取出了一套塞尺和特制的角度规。这玩意儿在1980年的公社农机站可是稀罕物，李顺才他们平时调整气门间隙，大多凭的是经验，用手指捻，用耳朵听。
“嚯，家伙什还挺齐全。”一个老师傅嘀咕道。
秦奋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凝神静气，按照脑海中图纸的数据，开始逐个检查并调整气门间隙。他的动作精准而迅速，塞尺的插入、抽出，螺母的松紧，都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李顺才伸长了脖子，他看出来了，秦奋调整的间隙值，似乎比他们平时调的要小一些。他忍不住开口：“小秦，这气门间C隙，是不是太小了点？容易烧气门啊。”这是经验之谈。
秦奋头也不抬，一边调整一边解释道：“李站长，这台机器磨损比较严重，按照标准图纸，适当减小一点进气门间隙，可以改善进气效率，提高压缩比，对启动和动力都有好处。至于排气门，我会略微放大一点，保证排气通畅。”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刚摸拖拉机没几天的愣头青。李顺才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小子说的道道，听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接下来是调整点火正时。这更是个技术活。秦奋找到飞轮壳上的观察孔，慢慢转动曲轴，同时仔细观察着喷油泵的连接盘刻线。他的眼神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台精密的外科手术。
【系统提示：一缸压缩上止点前28±1度，喷油泵提前器此处应对应刻线……】脑海中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导航。
“找到了！”秦奋低喝一声，迅速锁紧了连接盘的螺栓。
整个过程，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枯燥，但在李顺才这些内行人眼中，却越看越心惊。秦奋的每一个步骤，都严谨得不像话，那种对机械的熟悉程度，仿佛这台拖拉机是他亲手设计制造出来的一般。
“这……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李顺才的旱烟锅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都浑然不觉。
其他几个老师傅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态，一个个神情凝重，凑得更近了些。他们都是摆弄了几十年机械的老手，自然能看出秦奋操作中的不凡之处。那种自信，那种对数据的绝对掌控，是他们这些“土专家”望尘莫及的。
完成了核心调整，秦奋又对化油器、空气滤清器等部件进行了快速的清理和校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秦奋直起了腰，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李站长，各位师傅，我觉得差不多了，可以试试启动了。”
“这……这就行了？”一个年轻些的社员忍不住问道，他觉得秦奋只是捣鼓了一阵子，并没有像以前老师傅们那样大拆大卸。
李顺才看了一眼秦奋，又看了看那台静静趴窝的东方红-75，心中五味杂陈。他挥了挥手，让开了一条路：“试试吧。”
秦奋走到驾驶位，熟练地打开减压，握住摇把，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一摇！
“吭哧……吭哧……”
柴油机头发出沉重的喘息，但比之前那种有气无力的呻吟，明显多了几分力道。
“有门儿！”有人小声喊道。
秦奋没有停歇，又猛摇了几下。
“噗！噗噗！”
几声沉闷的爆鸣声后，突然——
“轰隆隆——！轰隆隆隆——！”
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东方红-75的柴油机头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雄浑、稳定、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与之前启动时那种断断续续、随时可能熄火的状态判若两机！
黑烟从排气管喷涌而出，随即迅速变淡，显示燃烧非常充分。整个场院，似乎都在这强劲的轰鸣声中微微颤抖！
“着了！真的着了！”
“天呐！这声音，比新机器还带劲！”
“秦奋！你小子神了！”
围观的社员们瞬间炸开了锅，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之前所有的怀疑、不解，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钦佩和震惊！
李顺才和那几个农机站的老把式，更是目瞪口呆，如同石化了一般。他们张大着嘴巴，看着那台欢快咆哮的东方红-75，又看看驾驶座上神情自若的秦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李顺才，他扶了扶差点掉下来的老花镜，颤抖着手指着秦奋，嘴唇哆嗦了几下，才挤出一句话：“你……你小子……真是……真是……”
他想说“真是邪门”，又觉得不妥，想说“真是天才”，又有点拉不下老脸。憋了半天，他重重一拍大腿：“服了！老子彻底服了！小秦，不，秦师傅！你这手艺，神了！”
“秦师傅！”
这一声“秦师傅”，分量可不轻！这代表着一个浸淫农机修理几十年的老行家，对一个年轻后辈技术的最高认可！
其他几个老师傅也纷纷围了上来，脸上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敬佩，还有一丝丝的惭愧。
“秦师傅，你刚才调那气门间隙和点火正时，到底有啥诀窍？跟我们讲讲呗？”
“是啊是啊，我们以前也调，可从来没这么好的效果！”
秦奋跳下拖拉机，发动机依然在有力地轰鸣着。他看着这些老前辈们热切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舒畅。这种靠着真本事赢得尊重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各位师傅客气了，我也是瞎琢磨的，加上运气好。”秦奋谦虚道，但他知道，这种谦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会更让人敬佩。
他简单地将自己调整的原理和参照的数据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系统的存在，只说是从一些“破旧的技术手册”和自己琢磨中得来的。即便如此，他所说的一些理论，比如针对老化发动机进行参数微调以补偿磨损，进排气效率与压缩比的动态平衡等等，都让这些老把式们听得如痴如醉，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公社主任王建国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场院，他听着发动机那强劲有力的声音，看着社员们和农机站师傅们对秦奋众星捧月般的态度，一双眼睛里异彩连连。
“好小子！真是好小子！”王建国心中激动不已，“我们红旗公社，这是出了个人才啊！不，是天才！”
他快步走到秦奋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奋同志！你今天可是给我们公社立了大功了！这两台拖拉机要是都能派上用场，今年的秋收可就大大减轻压力了！”
秦奋感受着王主任手上的力道，感受着周围社员们敬佩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期待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凭借着脑海中的“工业霸主系统”，他能做的，绝不仅仅是修理几台拖拉机。
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他面前徐徐展开。而他，秦奋，将是这个时代浪潮中，最耀眼的那一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