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捡漏
与此同时，妖族大帐之中。
飞诞低头轻笑，语气阴恻恻：“啧啧，好一个九凤，她倒比昔年更稳重了些。若是换在千年前，早就不顾一切催动幡阵，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计蒙闭目，沉声道：“她怕我们动真格。”
他缓缓睁开眼，瞳中浮现出雷光与风霆，“此女知进退，不是莽夫。她今日出幡，只为震慑，不是真要杀我二人。”
“可惜，”飞诞叹道，“巫族太过拘束，真是无趣。”
说罢，他目光下移，看向战场某处，“尤其那群人族修士，死得未免也太快了些......我毒还没用呢。”
计蒙眉头微皱，却未反驳。
他沉声道：“但也不能小看人族。这一战，虽是南线，但人族弟子混入甚多，近年人族崛起之势愈发明显，只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飞诞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我等实力大部分来源于先天神力，而人族确是通过自身苦修，虽说进程缓慢，但却是上限极高。”
“不过现如今我族与巫族同时掌控天空与大地，人族不过夹缝中求生，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他淡淡道。
计蒙顿了顿，眼中雷芒转动，仿佛瞬间窥穿数百里虚空，“我有预感此次战争将会极其惨烈，便是我等实力，恐怕在大势裹挟下也有陨落之危。”
“只是可惜天帝与东皇二位皆是不愿多谈，连鲲鹏祖师也是缄默其口，这使得我等愈加焦躁不安。”
二位妖圣同时昂首望向了无边无际的苍穹，眼神仿佛穿过炽热的太阳，试图探望着那未知的未来。
......
尽管双方高端战力只是切磋两招便及时停手，但下方的战场仍旧一如既往的惨烈，每一分每一秒皆有人陨落。
在这数个时辰内，一切都是对吕阳耐心与胆魄的巨大考验。
数以百计的战巫在赤原岭处来来回回与妖族搏杀，阵亡者尸骨横陈，妖族一旦破线，便会如同潮水涌入后方阵地，凡是在战阵中未来得及逃跑而落单、受伤、气息暴露的修士，几乎全数葬身妖口。
而吕阳就像一条泥鳅，永远游走在边缘地带，既不显山不露水，又屡次精准补阵，在混乱中屡屡自保。
但是，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这么幸运。
只听“嗡”的一声刺耳尖啸，一头通体赤红、背生双翼的火魈猛然冲破前方阵线，携带滔天妖火，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直扑吕阳！
吕阳正凝神布阵，毫无防备。
“嘭！”
妖火如刃，瞬间撕裂护体灵力，灵甲炸裂，半边肩膀顷刻焦糊，血肉翻卷，森白骨骼裸露空气！
“咳——！”
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身形连翻带滚狼狈后退，神识剧烈动荡，几欲溃散。
可那火魈并未就此放弃，它红瞳微眯，似在讥笑吕阳的挣扎，双翅一震，妖焰卷天，再度扑来！
吕阳面色铁青，不得已放下对修为的掩饰，提起灵力反手一指，厉喝：“雷起！”
“轰——！”
一道怒雷从天而降，狠狠劈中火魈胸膛，雷光爆裂间火魈身形微顿，趁其破绽，吕阳咬牙拔剑，一抹寒芒乍现！
长剑贯穿虚空，剑光如月，瞬息划过火魈颈侧。
“咔哧！”
那头火魈眼神骤变，似未曾想到眼前这名人族竟有反杀之力。妖首腾空而起，鲜血喷涌！
吕阳一手按住被火魈灼烧的伤口，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一手将长剑插入地面，倚剑支撑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就在这时，他体内异动。
【被动激活：建木之息】
下一瞬，那本已焦糊溃烂的肩胛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收缩、愈合，血肉翻滚之间，一层新的肌理迅速再生，半盏茶功夫不到，竟恢复如初！
吕阳心头狂跳，这种在战场上几乎等同于“第二条命”的被动，远比他预想的更为强大。
他擦去血迹，重新收敛气息，悄然从火魈背后避走，在混战修士中穿梭，时而补阵，时而急救，时而布下一道灵爆符引走妖兵，极为老练。
随着血色夕阳洒落战场，火焰与杀伐的气息交织成一幅残酷的画卷。
在各部落驰援南线战场之下，巫族战将与妖族精锐厮杀冲锋，成功将战线向前推进了许多，而人族修士也紧随其后，不断在新的战线两翼布防与后阵，作为补充兵力与辅助支援。
吕阳斜靠在断裂的石柱后，轻轻调整呼吸，高强度的战斗和修补下来，此刻的他也有些吃不消。建木之息在体内运转，不断修复着损耗的灵气和所受的损伤。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战局依旧胶着，自己的藏身所在是一处被神通打塌的旧岗哨，地势偏僻，恰好避开了主战场的正面冲击，但也因此成了一些妖兵残将逃逸或转战的通道。
他的眼神渐渐凝聚，死死盯着远处一头跌落尘埃的妖族身影。
依稀可见，一道身影趴伏在断石残骸之间，浑身焦黑、血肉模糊，但那道脊背之下却依旧鼓动着妖气。吕阳目光一凝——那是一个妖将，至少是相当于人族玄仙的存在！
他心跳微微加快。
这等存在，若在巅峰状态，哪怕自己突破天仙也不敢硬撼。但此刻......此刻，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而自己未必不可以打出收割作用。
他屏住呼吸，小心地向前潜行，绕过几根残裂的军械柱，距离那头妖将不过十丈之距。此妖通体青褐，四肢如柱，狰狞的面孔依稀可辨，正是昨日在前线斩杀数十战巫的“裂风将”——裂犴。
裂犴之名，在巫族战场情报中早有耳闻，其一对风刃爪可轻易切金断玉，是妖族边军赫赫有名的斩阵先锋。
“若我能斩他......”
吕阳眼神陡然凌厉，他悄然摸出一柄封灵飞针，指尖一抖，针芒激射而出，准确刺入妖将伤口裂缝之中。
裂犴痛吼一声，身躯猛地抽搐挣扎，但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他猛地转头，一双血色妖目死死盯住吕阳，嘶吼出一句妖语：“人......族......”
气息陡然暴涨，竟强行调动妖元逆冲经脉！
“不好！”吕阳目光一冷。
这妖将想要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