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流交锋

长安未央宫的飞檐下，暮春的柳絮沾着血污飘落在青石板上。我抚过冰凉的宫墙，指尖掠过岁月侵蚀的裂痕，恍惚间又回到洛阳的奇巧阁。自迁都以来，禁卫军明面上拱卫皇宫，实则已将长安的要道布控得滴水不漏，而藏在暗格里的传国玉玺，每日都要亲自查看三遍。

“大人，司徒王允求见。”阿青的声音在回廊外响起，带着几分警惕。我望着铜镜中自己褪去稚气的面容，理了理玄色蟒袍——这位素以清高自诩的老臣，深夜造访必然来者不善。

王允踏入书房时，广袖扫落案头竹简，眼中燃着压抑的怒火：“韩武！你受先帝托孤之恩，如今董卓废帝弑后、烧杀抢掠，长安百姓十室九空！难道你要学那缩头乌龟？”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刺着“除奸”二字的血衣，“满朝文武皆愿奉你为主，只要你振臂一呼......”

“司徒大人慎言！”我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中的茶汤泼溅而出，“董卓麾下西凉铁骑十万，吕布之勇万夫莫敌，仅凭几句热血之言，就能铲除逆贼？”目光扫过他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压低声音道，“当年十常侍之乱，便是因操之过急，司徒想让长安变成第二个洛阳？”

王允踉跄后退半步，袖中滑落半卷《讨董檄文》。他望着我冷漠的眼神，突然发出一阵悲怆的笑：“好个韩武！先帝真是看错了你......”拂袖离去时，袍角带倒烛台，火苗舔舐着满地竹简，映得他佝偻的背影如同将倾的孤烛。

待阿青扑灭余火，我拾起那卷檄文，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署名——袁绍、曹操、孙坚，甚至还有刘备的私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受命于天”的暗纹，冷笑出声：“这群人，不过是想借除董之名，谋夺天下罢了。”

当夜，影卫传来急报：王允已与吕布暗中接触。我望着窗外长安城中零星的灯火，将檄文投入火盆，看它在烈焰中蜷曲成灰。在这乱世，比董卓更可怕的，是人心的贪婪。传国玉玺的秘密，锦衣卫的暗桩，还有那蛰伏的禁卫军......真正的杀招，绝不能轻易露出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