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书房议要事
“你没事吧？”洛星辰想起上次她因为父亲送点心给小妾时的眼神，眉头微皱。那时的她，眼中满是失望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能有什么事。”芷柔淡淡道，指尖摩挲着杯沿，“该来的总会来，再不高兴也没用。”
洛星辰点头：“你终于开窍了。”
“所以你觉得，纳妾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芷柔眯眼问，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我也不喜欢，但这是规矩。”洛星辰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规矩？”芷柔冷笑，“那你以后会纳妾吗？”
洛星辰一时语塞，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
“我可以……”
话音未落，沈书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妹妹！”
沈书澜抱着两盆墨菊走进亭子，芷柔连忙起身帮忙，将花盆放在石桌上。
“你的小厮呢？”芷柔拍了拍手上的土。
“让他去拿别的东西了。”沈书澜放下花，坐到石凳上，额头上还有汗珠，“正好渴了，来一杯茶。”
芷柔笑着给他倒上，沈书澜一口就喝完了，举着空杯子笑道：“再来一杯！”
洛星辰摇头：“就这么糟蹋好茶。”
“我乐意。”沈书澜毫不在意，又是一口闷，“反正是大妹妹泡的茶。”
芷柔给两人添茶，看着洛星辰嫌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了，”沈书澜突然说，“少郡王，今年过年要不要来我家？总比一个人在离宫强。”
“是啊。”芷柔也跟着劝，“人多热闹。”
洛星辰摇头：“今年不是一个人。”顿了顿，“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提供的麦种，帮我舅舅解决了大麻烦。”他示意喜安上前，递上一张地契。
“三千亩？”芷柔看清后连忙推回去，“太多了。”她的手指微微发颤，这可不是小数目。
“本来是一万亩，我给你减了。”洛星辰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芷柔瞪大眼睛：“你这也太会替舅舅省钱了！”
沈书澜不满：“就是，减得太狠了。”他撇嘴道，“大妹妹的麦种帮了大忙。”
洛星辰不再多说，坚决地将地契推回，不容拒绝。
“大妹妹，”沈书澜转移话题，眼中带着期待，“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
芷柔眉眼弯弯：“荷包。”
“就这？”沈书澜失望地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可是姑娘用双面三异绣的针法绣了好几个月呢。”柳青荷在一旁说道，“每天晚上都绣到很晚。”
“真的？”沈书澜眼睛一亮，“那我可得好好珍惜。”
亭中说笑声不断。
洛星辰看着芷柔的侧脸，心中突然涌起异样的情绪。她刚才问的那个问题，他其实想说，为了你，我可以不纳妾。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承诺，现在的他还无法给出。
芷柔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阳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怎么了？”她问。
洛星辰摇摇头：“没什么。”远处传来下人的脚步声，沈书澜的小厮抱着一堆东西走来，脸带着疲惫。
“少爷，东西都拿来了。”
“放这儿吧。”沈书澜指了指石桌旁。
芷柔看着那堆东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都是些花盆花架，”沈书澜得意地说，“我让人特制的，准备把墨菊摆上去。”
“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也感兴趣了？”洛星辰挑眉。
“这不是……”沈书澜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口，偷偷瞥了芷柔一眼。
芷柔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正专注地查看那些花架。洛星辰却看在眼里，心中了然。这个傻小子，怕是为了讨好芷柔才感兴趣的。
“时候不早了，”洛星辰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这就走啊？”芷柔抬头。
“嗯，还有些事要处理。”他看着芷柔，“地契的事，你别推辞了。”
芷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洛星辰转身离开，喜安紧随其后。阳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芷柔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未完的话题。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大妹妹，”沈书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帮我看看这花架放在哪里比较好？”
芷柔收回目光，笑着走了过去：“让我看看。”
冬日的阳光依旧温暖，茶香还在空气中飘荡。一切都那么美好，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芷柔正要离开，沈书澜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脚步匆忙地追了上来，“你刚才说要换掉那个荷包？”
风轻轻拂过，带起几片落叶。芷柔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是嫌弃我做得丑吗？”
“我错了还不行吗？”沈书澜抓住芷柔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她。他平日里在外头耀武扬威，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乞求，“好妹妹，让我看看你给我做的荷包吧。”
芷柔看着四哥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暗笑。院子里的花香随风飘散，远处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她故意沉默不语，看着四哥越发着急的模样。
“你看看咱们家，”沈书澜继续哀求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长兄有二妹的荷包，二少爷收到二小姐的，就连二哥都还带着你以前给他绣的那个丑荷包。就我，整个沈家就我一个人用外头买的。”
他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茶香四溢。这位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沈四公子，此刻竟如此低声下气，着实有趣。
“可是……”芷柔故意拖长了声音，眼中笑意更浓，“明天才是你的生辰啊。”
“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沈书澜急得直跺脚，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我迫不及待想瞧瞧！”
院子里的几只麻雀被他的动静惊得扑棱棱飞走。芷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青荷，去把荷包拿来吧。”
柳青荷应声而去，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她就取来了一个月白色的荷包。沈书澜迫不及待地抢过来，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仔细端详起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荷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书澜皱着眉头问道：“这只萌宠是啥品种？怎么黑白相间的？”
洛星辰放下茶盏，起身走近。他凑近看了看，突然笑道：“是食铁兽，神韵和你还挺像。”
“你怎么认识这个？”芷柔有些惊讶地看向洛星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洛星辰整了整衣袖，神色从容：“巴蜀县志上见过。”他挑了挑眉，目光意味深长，“倒是你，又是从话本里看来的吧？”
芷柔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果然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