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年眉眼的笑意
这些都是上一世从未接触过，这样丰富多彩的生活，硬是被沈家的各种人各种事拖住步伐，耗光了她所有精力，无心再去探索新事物。
走进课室，墙上挂着几把不同颜色的吉他，还有一架架子鼓和键盘。
一切都好新奇。
“欢迎欢迎。”裴珩鼓掌，“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乐队，叫onlyone。我们的鼓手是哲哥，键盘手和主唱是啊月，吉他手是我，我也能弹唱，但啊月的音色更适合这首歌。”
“多多指教。”沈芥微微鞠躬，一抬眼面前是三张漂亮和帅气的脸蛋，心跳一下子加速跃动起来。
漂亮的东西果然会让人心情变好啊。
“先一句一句唱，在调上了再合唱。”楼衔月递上歌词。
裴珩从角落拖来一张白色小圆桌，四个人围成一圈。
“先试唱一下。”楼衔月说。
裴珩抱着吉他开始伴奏，楼衔月和陈禹哲打拍子。
到了演唱部分，六只眼睛一下子都看向她，沈芥一下子哑口无声。
“抱歉，太紧张了，还不太适应一下子所有人都看过来。”
社团所在的教室又不和教学楼相挨，夜深人静，只听见树上虫子吱吱的声音。
没有其他东西能分散注意力，一抬眼三张最权威的脸还挨在她面前，她都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盘丝洞。
心跳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着。
“明晚两个年级的眼睛可都盯着你。”陈禹哲说，他有些不太看好她，她是真的胆小。
“我后天还有一个新生演讲，不行也得行，来都来了。”
瞧不起谁呢，她可以的，来都来了，她就要尽全力做到最好。
“你们俩都挡住眼不许看。”楼衔月对他们说，又看着沈芥，“你可是市状元，又是学校里为数不多年纪轻轻就全校第一的，要相信你自己。”
沈芥死死捏着歌词的手指松了下来，沈家说，她就是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废物，以后肯定是个万人嫌。
可是在这里，大家萍水相逢，却给予她最大的善意。
裴珩两只手掌遮住眼睛：“好啦，我看不见了，我也听不见了。”
陈哲禹虽然看上去总是不耐烦，但还是遮住了眼。
楼衔月手指按在键盘上，直接弹奏，到了演唱部分，他示意她起唱，眼里带着信任。
沈芥深呼吸，放松，成功唱出第一句歌词，一句一句演唱完第一部分。
“很好，非常不错，不是专业音准这么好，很有天赋，第二部分来了，放轻松，不然声音会紧。”
楼衔月眉眼温润，语气温和，沈芥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裴珩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看沈芥，她的音色真的很亮耳，让人耳目一新。
这么好的苗子，不培养真的好可惜。
陈禹哲直接放下手掌，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欣赏，她明明有实力有才华，眼睛却总是带着怯意，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胆子小成那样。
楼衔月教沈芥数拍子，抓准调子之后，两个人合唱。
少年的歌声如潺潺流动的溪水，如夏日鸡尾酒里加入的冰块，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干净，滋润人心。
明明是首小甜歌，沈芥总觉得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和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为嘛你俩能把小甜歌唱出一股悲伤的味道？悲伤但又美丽的爱情？”裴珩问。
不是错觉，裴珩也听出来了。
“挺好的，另有味道，不千篇一律。”陈禹哲点评。
“再走一遍。”沈芥找到调子后，有些上瘾。
“你们先唱，我去学校后墙取个外卖。”裴珩说。
“你不会要翻墙拿吧？”楼衔月问。
“哥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裴珩语气上扬，如果他有尾巴，此刻应该竖起来了。
“我去拿吧，我身上多记一个过也无所谓了。”陈禹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再记一个过，你爸要去捐楼才能让你复读了。”裴珩用拳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谢了，兄弟。”
沈芥突然想到昨晚和米葭的微信聊天，如果要有一个主题，应该取名为米葭再次失恋记。
她发了一个有关裴珩的帖子，说她不喜欢爬水管的蜘蛛精。
沈芥点进帖子，里面是裴珩初中时的处分通报，裴珩半夜三点从宿舍楼三楼踩着水管爬到一楼要去取外卖，被巡视的教官当场抓获。
如今又翻墙拿外卖，比起爬水管确实小巫见大巫了。
“我和你去吧，不过要快一点。”沈芥说，“我可是学校签合约挖来的，拿个外卖，学校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这是两世得来的经验，她一直蝉联第一，学校每个管理层的老师对她可客气了。
成绩是她最大的底气。
说来学校的校规奇奇怪怪的，让带手机却不让点外卖，晚上又只开小卖部，吃个宵夜只能吃泡面和小零食。
“这倒是可以，于东海看见她笑的脸上的肉都要移位了。”陈禹哲说。
“走吧。”
沈芥率先走到门口，裴珩抓了两本书跟上，一本塞给沈芥，是一本数学题练习册。
裴珩带路，明晃晃走在大道上。
沈芥计算来回的时间，学校不大，来回不会超过15分钟。
“这样不会被抓吗？”她问。
“放心吧，哥有经验。”裴珩一路上蹿下跳，一会跳上去抓一把树上的叶子，一会捡个棍子，玩个几圈又丢回草坪，眼里还饱含不舍。
学校后门在操场处，要路过九年级，路过教室门口时，被巡逻的老师叫住。
“你们两个晚修不在教室学习在这干嘛？”
沈芥愣住，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敢说话，怕被察觉端倪，只能默不作声，望向裴珩。
“我们去问题。”裴珩坦然自若。
“去吧。”巡逻老师继续工作。
裴珩带着沈芥继续往前走。
“真是个乖学生，让你和我干这种事真是为难你了，多谢了。”裴珩看她手还是拧成圈的状态。
“很新鲜，以后有这种事情再带着我吧。”
虽然被叫住的一瞬间一颗心七上八下，但很刺激，以前过得太循规蹈矩了，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没有哪一刻像此时一样激动和开心。
“啊？”裴珩有些震惊。
像这种违反校规的事情大家都让他少干点，她倒是干上瘾了，看着胆小，胆子挺大的呀。
“当然杀人放火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就别带上我了。”沈芥说。
到了后墙，裴珩两手抓住墙沿，手掌一撑，就翻上墙。
他坐在墙上，看着她，眉梢一挑，眉眼皆是散漫不羁的笑意，路灯照射出金色的光柔和地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风吹动，将他身上的白T吹得鼓鼓囊囊，少年人的恣意张扬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芥的心刹然疯狂跳动，甚至感到有些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