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所有光屏宕机，警报声戛然而止，整片实验区的能量压制场轰然一震，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接管了权限。
然后──她出现了。
那是一个身穿白金制服的少女，年纪不大，面容却冷淡如冰。
她漂浮于空，周身灵压如涟漪激荡。
瞳孔是淡银色的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就好似那高高在上的神祇。
没有编号、没有代号，但她一现身，整个实验楼层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噤若寒蝉。
──她是S级+权限持有者，整个观察者系统的最高特使之一。
没人知道她名字，只称她为：【指令主宰】
缓步落地，周围黑雾像是突然被冷水泼了般凝固，哆嗦了一下后，居然自行退开了几米。
扶苏双眸依旧泛红，黑雾缠绕肩颈，如披风席卷，站在中心处。
他看着她，声音沙哑：“你是来继续刺激我的，又一个？”
她看了他几秒，忽然点头。
“如果你继续发疯，的确会。”
“不过现在你停了，不是吗？”
她缓步上前露出甜美的微笑，就像是在面对某种需要极端耐心驯服的凶兽，轻声道：
“放轻松。我们不是敌人。”
扶苏身旁黑雾翻涌，但那团暴戾的异能像是感知到她身上的某种致命威胁，居然自己缩回了一些。
这能证明，这个看着不大的少女，很强，非常的强。
他半信半疑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是。”她语调平静，“区别在于，我不喜欢把人当狗用。”
这是知道他刚刚在想什么？
那就是说，对方是传说中的精神系了。
“你想逃，是因为你有自我。你想抗争，是因为你知道他们在利用你。你能控制黑雾，是因为你不是单纯的载体。”
“也许你很危险，但你不是我们的囚犯。”
她说到这一步，语气忽然带上微不可察的坚决：“我已经确定，你，是我们想要合作的对象。”
“合作？”
扶苏冷笑一声，手背青筋绷起，“你们的人刚才还在拿我当狗耍，现在换个说法就要合作？”
“他们的权限不够，也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
“而我，看得见。”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朝他伸出手，缓缓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继续当一头不可控的野兽，被全世界围猎。或者，跟我走，用你的方式、你的意志，掌控自己的异能、记忆，乃至命运。”
“你要想清楚，对了，我叫薇拉，先奉上名字是我的诚意。”
扶苏低头看向她伸出的手，许久，黑雾在他周身游动，却不再狂暴。
他淡淡吐出一口气，眼神依旧戒备，没有回握她的手。
“你自报家门，确实有诚意。你好，扶苏。不过合作？你得先说清楚。”
“当然。”对方不愿意握手，薇拉没有丝毫的不满，淡定她收回手，转身，“跟我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她一挥袖，整个囚室的禁制瞬间被解除，一道淡银色能量通道浮现。
扶苏略犹豫了一秒，终究迈步跟上。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某个冰冷编号的实验体。
能量通道尽头，是一间椭圆形的银白空间。
纹路在墙面和地板上微微流动，如脉搏跳动。
没有监控，没有武器，没有人群。
只有一张对立的长桌，两张浮空椅，和一种说不清的压迫。
薇拉已落座，抬手唤出一片数据界面。
这些都是扶苏的身体数据。
“请坐，扶苏。”
扶苏没有立刻照做，眼神扫视四周，确认没有暗藏陷阱后，才靠入椅中。
他身上的黑雾仍未散去，仿佛披着层无形的铠甲。
“你说想谈，那就讲清楚点。”他冷声开口，“你们这么怕我，又招惹我做什么？”
“怕的不是你，”薇拉淡淡纠正道，“是你体内的东西──那团黑雾。”
“吞噬性、再构性、情绪反馈极强……但你不同。你与它之间，有某种……连接。甚至可以说，它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也在听你的指令。”
“我们怀疑，它并非你觉醒出的普通异能，而是一种更高维的寄生体。”
“你能驯服它，却没被反噬。这是为什么？”
扶苏神情不动，淡淡道：“可能我命硬。”
为什么，他怎么知道。
他还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有了个系统和啥都想吃的黑雾。
“也可能是你不愿意说出真正原因。”薇拉看着他，语气不重，却极有穿透力。
扶苏耸耸肩，冷笑道：“合作是你提的，我愿意听听，但并不代表我要供出一切。”
“明智。”
薇拉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体内那东西的进化速度太快了。吞噬能量、学习结构、重构规则……再这样下去，它很可能会脱离你自主意识而独立化，变成彻底的暴走体。”
“我能帮你，压制它、训练它，甚至将它真正融合为你的一部分。”
“听起来你很清楚该怎么做。”
“在看到你时，我就已经在想对策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你应该有能力杀我。”
“有。但没必要。”
她靠后一点，眼神透出复杂的东西，“你不是疯子，也不是怪物。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同病相怜，你就当这是我会帮你的原因吧。并且你也要承认你非常有价值。”
“我给你一条活路，也许不是自由，但起码是你自己走的。”
扶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你来这，不是为了救人，是上面有任务吧。”
薇拉神情没有动，“我的确有任务。但在我个人权限之内，我可以选择方式。”
“选择我？”
“选择相信你。”她顿了顿。
扶苏低头看了眼掌心翻涌的黑雾，指尖轻轻握紧。
良久，他抬起眼：
“好，我跟你走──但别忘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别想插手我怎么用这东西，我也不会多问你要干什么。”
薇拉点头，“这就够了。”
她站起身来，手指一挥，会议室的银色墙面裂出一道通路。
“你的第一步，是学会真正掌控它。”
“接下来，我会安排你进入‘深层压制区’。那里，是为S级危险体打造的训练空间。”
“准备好了吗？”
扶苏走到她身侧，语气平静：
“老实告诉你，从睁眼那一刻开始，我就没准备过一直被推着走。”
看着扶苏彻底走进通道……
薇拉不再伪装，收回一切人性的模拟，重新回到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状态。
“野兽终究是野兽！纵然掌握再强大的力量，只要给出一点点诱饵他自己就会乖乖走进为他准备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