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没有发哥
欢迎晚宴在酒店的西餐厅举行。
说是晚宴，其实不是标准意义上的西餐晚宴，就是一个西式的接风晚餐。
当苏文天听到欢迎晚宴是西餐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香江无线这样安排的目的。
按照朴素的思维，请朋友来，晚餐应该选择朋友喜欢的食物和习惯。
明知道朋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锅炉工，却要用规矩严苛的英式晚宴来迎接，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被请来的人自信打折，为了让他感觉卑微。
同时也为了让人挑不出香江无线的毛病，无法说香江无线待客不周。
那如此打压被请朋友的自信又是为什么？
无冤无仇，凑到一起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并没有任何矛盾冲突啊。
再往细里想，只有一点是目标不同的——影视改编的版权费用。
香江无线自然是想压到最低，但他们无法判定苏文天的胃口有多大。
香江无线毕竟是一家公司，赚钱才是目的，先取得心理上的压倒优势，会给未来省掉许多麻烦，更会省钱。
“礼数周到，气势压制，心理击溃。这大概就是你们的战术吧？”
苏文天轻轻叹口气：好吧，那就让我教教你们，什么才叫“心理碾压”。
……
英式餐厅，豪华的水晶灯折射着宝石一样的光芒，长桌上的烛台和十九世纪风格的椅子，透着古朴典雅。
辰乔英带着苏文天进入西餐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就位。
餐桌旁的俊男靓女们见到苏文天到来，都客气地站起身，微笑相迎。
他们虽然没穿燕尾服和晚礼服长裙之类服装，但都是西装领带显得很正式。
相比之下，苏文天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衬衫、普通西装裤，只是林如心买给他的那双皮鞋还算很新。
现场看来，苏文天连条领带都没扎，似乎有点儿失礼。
但其实，这宴会的穿着规格理应当事先通知客人的，不通知其实是主家的失礼。
不过，即便事先通知苏文天，他也没有其它更正式的服装了。
领带？真没有。
领带可以没有，标准的礼仪必须给你们展示展示。
苏文天对西方的这些凡俗礼节一点都不陌生。
上一世他也是在欧美国家留学多年，学过大陆法系也学过海洋法系，还做过律师。
无论哪个法系，礼仪都是需要掌握的基本东西。
看到大家微笑，苏文天挺了挺胸膛，高傲地仰起头，嘴角挂起贵族般自信的微笑。
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放在背后，双腿绷直挺背弯腰。
一串流利的英语从嘴里流出：“很荣幸认识各位女士、先生。”
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这一番动作就太做作、太“装逼”，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精神不好。
但那是近半个世纪前的七十年代，在一个以约翰牛文化为标准的地方。
来就餐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召镇强和辰乔英安排这个晚宴的真正目的。
他们也在纳闷，一个内地来的写故事的小伙儿，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欢迎吗？
在他们心里，这么大阵仗太过了。
在香江的编剧圈里，写故事的和编剧虽然都叫编剧，但不是一个层次。
“写故事的”只是提供一个故事脉络和故事情节，有时候甚至连署名都混不上。
他们并不知道，苏文天拿出来的是一部有版权的小说，人家还清晰地写明白了拍摄思路，甚至还改编了三集。
如果按照香江无线的规则给苏文天定位，那是原著作者、编剧加策划人的角色。
而召仔心里很明白，苏文天这一系列操作其实是在告诉香江无线：
原著、策划、改编、导演我都懂，你们要是不行，我给别人，别人拿到这一套东西可以立马开拍。
所以知道真正目的的只有召镇强和辰乔英，其他人其实都有点云里雾里的。
大家看到眼前这个穿着老土、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更是不明白召仔干吗如此兴师动众？
不过，看到苏文天标准的贵族礼节和流利的英语，倒是印象不错。
跟大家的懵逼相比，苏文天一副泰然自若，跟他年龄甚是不符。
一般来说，如此年龄的一个社会底层，见到如此多的明星艺人怎么说也该有点儿受宠若惊吧。
召镇强和辰乔英仔细一想，也能理解。
这小子来自内地，根本不认识这些明星。
一个锅炉工，对这些导演、编剧、指导、策划们有多大影响力更是不明白。
先让他骄傲一会儿吧。
乔振英引着苏文天来到长桌顶头的右手旁，也就是女主人旁边。
苏文天看着身边充当“女主人”的演员，历经两世的心脏还是比平常多“噗通”了两下。
“女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剧女一号，男人心中不老女神，香江无线当家花旦之一的赵亚芝。
上一世他也见过赵亚芝，但那时赵亚芝已经五六十岁，且无缘同桌吃饭，更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
苏文天礼貌地向着赵亚芝点点头，心里暗叹：年轻真好！
大家落座，召镇强端起酒杯：“今天，我们在这里聚会，是为了欢迎来自燕京的苏文天先生……”
召镇强介绍了此次招待晚宴的目的，苏文天的身份，也希望苏文天能跟香江无线合作成功，同时也希望在座的下一步精诚合作拍出更好的片子。
整个讲话，中规中矩，但又简约随意，尽力回避了那些正式用词。
比如他说“聚会”而不说“晚宴”。
还有他说希望跟苏文天合作成功，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还没有开始合作。”
他说希望“在座各位”精诚合作，并没有说“剧组成员”，就是不希望给苏文天传递“剧组已经开始筹备”的信息。
这些暗里的隐藏寓意苏文天岂能听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发哥没来。
在座的人，有女一号赵亚芝，有男二号吕梁伟，女配庄文卿，甚至男三女三、男四女四也都到位。
自己唯一推荐的男一号周闰发却没来。
这个安排让苏文天有点儿想不明白了。
这是为了给自己心理压力故意为之？还是男一号另有他人？
如果另有他人，为什么没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赵亚芝燕语莺声开口了：
“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就餐，很高兴认识苏文天先生……在这里我借召导的酒祝大家胃口好。”
这显然是以女主人的姿态，告诉大家“可以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