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王府风云
1.入府
三日后,睿王府的迎亲队伍停在了宁府门口。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只有一顶青帷小轿和四名侍卫。宁语嫣穿着浅粉色的侧妃礼服,在丫鬟小桃的搀扶下踏进轿子,耳边还回荡着庶妹宁语柔那句带着讥讽的“恭喜“。
轿帘落下,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自从那日宫中救人后,镯子上的纹路越发清晰,在月光下甚至会微微发烫。
“小姐,到了。“
轿子停下,宁语嫣刚掀开帘子,就对上了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睿王府的正妃林婉如。
林婉如一袭正红色宫装,发髻上的金凤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唇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冰冷:“妹妹可算来了,王爷今早被皇上召进宫,特意嘱咐我好生'照顾'你。“
“妾身见过王妃。“宁语嫣规规矩矩地行礼。
林婉如轻笑一声,转身走向府内:“跟我来吧,你的院子在西边,离王爷的书房最远。“
宁语嫣跟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座王府。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只是这偌大的府邸,却莫名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穿过几道回廊,林婉如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下:“就是这儿了,妹妹可还满意?“
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内杂草丛生,屋内的陈设也极为简单,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霉味。小桃气得眼眶发红:“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宁语嫣倒很平静。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出,只是没想到林婉如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收拾一下,先住下再说。“
2.立规矩
傍晚,一名嬷嬷带着两名丫鬟过来传话:“王妃说了,新入府的侧妃需得抄写《女诫》百遍,三日后呈上。“
小桃忍不住道:“我家小姐今日才入府,连口热茶都没喝上……“
“放肆!“嬷嬷厉声呵斥,“王妃的规矩也是你能质疑的?“
宁语嫣拉住小桃,温声道:“妾身遵命。“
待嬷嬷离开,小桃气得直跺脚:“小姐!她们分明是故意的!“
宁语嫣笑了笑,铺开宣纸:“抄书而已,又不是要我的命。“
她提笔蘸墨,落笔的瞬间却愣住了——原主擅长琴棋书画,可她一个现代外科医生,毛笔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
沉默半晌,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始写。
这一写就是整整一夜。
天亮时分,宁语嫣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着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忍不住苦笑。这要是被原主的父亲看到,怕是要气得吐血。
“小姐,您歇会儿吧。“小桃心疼地递上一杯热茶。
宁语嫣摇摇头:“时间紧迫,我得尽快写完。“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到!“
宁语嫣手一抖,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黑渍。
萧景珩一袭玄色锦袍,负手站在门口,目光冷冷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她面前的宣纸上。
“这就是你抄的《女诫》?“
宁语嫣脸颊发烫,硬着头皮道:“妾身字迹拙劣,让王爷见笑了。“
萧景珩走近几步,拿起一张宣纸看了看,眉头微蹙:“确实拙劣。“
宁语嫣:“……“
他放下宣纸,淡淡道:“王妃让你抄百遍?“
“是。“
“不必抄了。“萧景珩转身往外走,“本王会告诉她,你手腕有伤,暂时写不了字。“
宁语嫣愣住,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解围。
“多谢王爷。“
萧景珩脚步一顿,侧眸看她:“不必谢我。你救过本王一次,这次就当还你人情。“
说完,他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小桃兴奋地凑过来:“小姐!王爷对您可真不错!“
宁语嫣摇摇头:“他只是不想欠人情罢了。“
3.花园偶遇
第二日清晨,宁语嫣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溜到了王府后花园。
连日的抄写让她手腕酸疼,她急需透口气。花园里草木葱郁,她辨认出几株草药,顺手采了些回去。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宁语嫣手一抖,刚采的草药掉在了地上。
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一袭墨色锦袍,眉目如刀。
“王、王爷。“她慌忙行礼,“妾身见园中杂草丛生,想整理一番……“
萧景珩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草药:“你懂药理?“
“略通一二。“她低声道。
他眸光微动,突然伸手按住太阳穴,眉头紧蹙。
“王爷?“宁语嫣察觉不对,“可是头痛?“
萧景珩没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不适。
宁语嫣犹豫一瞬,还是上前一步:“妾身可替王爷缓解。“
不等他回应,她已踮起脚尖,指尖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以现代按摩手法缓缓按压。萧景珩身体一僵,却未推开她。
片刻后,他眉头舒展,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有效。“
宁语嫣收回手,轻声道:“王爷若信得过妾身,可每日这个时辰来花园,妾身替您调理。“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明日此时,本王会来。“
4.账目异常
几日后,宁语嫣的《女诫》总算抄完,她亲自送去林婉如的院子,却无意间瞥见桌上一本摊开的账册——支出数额大得惊人,且全是“药材采购“的名目。
林婉如见她盯着账册,立刻合上,冷笑道:“妹妹对王府的账目也感兴趣?“
宁语嫣垂眸:“妾身不敢。“
离开后,她越想越不对劲。睿王府虽大,但绝不可能需要如此巨额的药材支出,除非……
有人在暗中挪用公款。
她决定暗中调查此事。
当晚,宁语嫣借口散步,悄悄摸到了王府的账房。趁着守夜的小厮打瞌睡,她溜了进去,翻出了近半年的账册。
仔细核对后,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每月都有大笔银两以“药材采购“的名义支出,但府中的药库却空空如也。
“果然有问题……“
她正思索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宁语嫣慌忙将账册放回原处,躲到了书架后面。
来人是林婉如的心腹嬷嬷,她鬼鬼祟祟地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待嬷嬷离开,宁语嫣立刻上前查看,发现暗格里竟是一本私账——上面详细记录了每月银两的去向,而收款人赫然是当朝宰相!
“原来如此……“宁语嫣眸光一冷,“林婉如在帮宰相洗钱。“
她迅速将私账放回原处,悄悄离开了账房。
5.太子来访
当夜,宁语嫣正在院中研究玉镯,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小桃慌慌张张跑进来,“王爷让所有女眷去前厅见礼!“
宁语嫣心头一跳。太子遇刺一事尚未查清,他突然造访睿王府,必有蹊跷。
前厅内,萧景珩与太子分坐主位。太子一袭明黄锦袍,面容俊秀,眼神却阴鸷如蛇。
“这位就是宁侧妃吧?“太子目光落在宁语嫣身上,唇角微勾,“听闻你医术精湛,连太医院判都束手无策的毒症,你都能解?“
宁语嫣背脊一凉,低头道:“殿下谬赞,妾身不过是侥幸。“
太子轻笑一声,转而看向萧景珩:“二弟好福气,得了这么一位妙人。“
萧景珩面无表情:“皇兄若是喜欢,不如向父皇请旨,也纳几位懂医的侧妃。“
太子笑容一僵,随即意味深长道:“那倒不必,只是……“他顿了顿,“宁侧妃的医术,与三年前那位'故人',倒是颇为相似。“
宁语嫣心头猛跳——三年前?故人?
萧景珩眸光骤冷,手中茶盏“咔“地一声放在桌上:“皇兄今日来,就为了说这些?“
太子大笑起身:“罢了,改日再叙。“
待太子离去,萧景珩看向宁语嫣,冷声道:“日后离他远点。“
6.玉镯异变
夜深人静,宁语嫣独自坐在窗前,玉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太子的话让她心生不安——他口中的“故人“是谁?为何会说她的医术与之相似?
更让她在意的是,萧景珩的反应……他显然知道些什么。
正思索间,玉镯突然发烫,纹路竟缓缓流动,最终凝聚成两个小字——
“祭坛。“
宁语嫣瞳孔一缩,还未细看,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身形修长如刃,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像极了萧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