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裂痕

第二章镜中裂痕

太平间的荧光灯在凌晨两点闪烁不定。和仲将第三具尸体的胃部组织放在显微镜下，目镜里漂浮着半片溶解的安定药片。他突然注意到药膜上有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压痕。

“林皋，过来！“他扯下手套，抓起物证袋里的前两起案件药盒。三枚铝箔包装的药片边缘都有相同的月牙形压痕，像被某种金属器械刻意切割过。

“这是牙科镊子的痕迹。“林皋用放大镜观察后皱眉，“凶手在给受害者喂药前，先用镊子把药片夹成两半？“

和仲点头：“但为什么这次只喂半片？前两次都是完整的。“

他们同时想到某种可能，脸色瞬间惨白。林皋抓起电话：“通知所有巡逻队，立刻排查全市所有牙科诊所！“

暴雨夜的明海大学医学院，解剖实验室的通风管道突然传出细微的摩擦声。苏晓的储物柜里，带血的实习日志被翻到最后一页，潦草的字迹写着：“他说我笑起来像妈妈，可妈妈早就死了......“

停尸房的监控录像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运尸车进入冷藏室。林皋回放录像时发现，推车经过镜头时，尸体脚踝处闪过一道银光——是枚刻着十字的银脚链。

“这不是苏晓的。“和仲检查尸体时，发现脚链内侧刻着“Y·1998“。当他们把脚链照片输入失踪人口数据库，警报声突然炸响。

“三年前失踪的医学生杨洛，“林皋盯着屏幕，“她失踪时戴着一模一样的脚链。“

解剖室的通风口突然滴落水珠，在水泥地上晕开暗红色的圆斑。和仲仰头望去，通风管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凌晨五点的海滨公路，林皋的车胎突然爆胎停在路边。后视镜里，穿雨衣的男人推着自行车缓缓靠近，车筐里躺着只滴血的死猫，脖子上缠着带十字的银链。

“需要帮忙吗？“男人掀开兜帽，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林皋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配枪，却发现对方递来的工具箱里，整整齐齐码着牙科镊子、手术刀和巴比妥药片。

暴雨倾盆而下，男人突然怪笑起来：“当第七个天使吹响号角，所有不洁的灵魂都要被清洗......“

林皋的配枪刚刚出鞘，对方已经敏捷地跃上自行车逃进夜色。后视镜里，男人雨衣背后用血写着“IV“。

法医室里，和仲正在给第四具尸体做初步检查。死者是牙科诊所的护士，心脏位置插着枚纯银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着巴比妥溶液。她的右手掌心，倒十字符号旁边新增了字母“Y“。

“杨洛的首字母。“林皋指着符号，“凶手在完善他的标记系统。“

和仲突然发现死者左手无名指内侧有月牙形割伤，与苏晓的伤口完全吻合。他猛地拉开死者衣领，锁骨下方有个新鲜的十字形烫痕，与银钉伤口位置完全重叠。

“这是某种烙印仪式。“和仲的声音发颤，“凶手在给受害者纹身时，同时用银钉进行......圣痕标记？“

他们查阅三年前杨洛失踪案的档案，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心理科。当时负责治疗杨洛的主治医师，正是和仲的导师——已退休的精神科权威陈立言。

暴雨中的精神病院，陈立言的办公室布满积灰的宗教典籍。林皋在抽屉深处找到本锁着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满倒十字和日期，最新一页写着：“当潮水第三次淹没月亮，第七个就要来了......“

和仲的手机突然收到条彩信，是张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某个病床上的患者正在用手术刀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在床单上画出扭曲的倒十字。

监控时间显示为0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