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剑气如霜
清晨，北镇抚司。
秦默身着崭新的副千户飞鱼服，腰悬玄铁绣春刀，大步穿过庭院。沿途锦衣卫纷纷行礼，眼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这位新晋副千户，可是连严阁老的人都敢杀的狠角色。
“秦大人到！“
千户堂前，校尉高声通报。秦默整了整衣冠，昂首而入。堂上陆炳端坐案前，面色阴沉如水；两侧站着几位百户，见秦默进来，神色各异。
“卑职参见千户大人。“秦默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陆炳抬眼，目光如刀：“秦副千户，伤势可好些了？“
这话听着关切，实则暗藏机锋。秦默心知肚明，陆炳是在试探他是否还有战力。
“托大人的福，已无大碍。“秦默淡然回应。
“那就好。“陆炳冷笑，从案上拿起一份卷宗，“城东昨夜发生血案，兵部侍郎全家十七口被杀，只留下这件血衣。皇上震怒，限三日破案。“
秦默接过卷宗，心中警铃大作。陆炳这是借刀杀人！兵部侍郎是严嵩政敌，此案背后必有蹊跷。
“大人，此案重大，卑职初来乍到......“
“怎么？不敢接？“陆炳打断道，“还是说，秦副千户只会杀自己人？“
堂内气氛骤然紧张。秦默眯起眼睛，与陆炳对视片刻，突然笑了：“卑职领命。“
离开千户堂，秦默立刻召集自己的心腹——张总旗和另外两名忠诚的校尉。
“大人，这明显是个陷阱！“张总旗低声道，“血衣案八成是严嵩派人做的，就等您往火坑里跳呢！“
秦默点头：“我知道。但越是如此，越要查个水落石出。“他展开卷宗，“你们先去现场看看，我去会会那位唯一的'幸存者'。“
卷宗记载，兵部侍郎府上唯一活口是个丫鬟，名叫小红，现被关在刑部大牢。
......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朽的气息。
秦默亮出腰牌，狱卒恭敬地带他来到最里间的牢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眼神呆滞。
“小红？“秦默轻声唤道。
少女浑身一颤，惊恐地抬头，待看清秦默的飞鱼服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大、大人饶命......“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秦默蹲下身，从怀中取出苏沐晴给的安神香点燃，“告诉我那晚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安神香的作用，小红渐渐平静下来，断断续续道：“那夜...老爷刚睡下，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他们见人就杀...奴婢躲在衣柜里...听到他们说...说什么'严阁老要的人头'......“
秦默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严嵩！
“还有呢？他们有什么特征？“
小红努力回忆：“其中一人...右手只有四根手指...还有个戴青铜面具的...说话像女人......“
四指人？青铜面具？秦默心中一动。江湖上使“四象掌“的“断指阎罗“赵无伤，不就是四指吗？至于戴青铜面具的女人，莫非是魔教“青面狐“？
“叮！触发任务：查明血衣案真相。奖励：根据调查进度发放。“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秦默安抚了小红几句，留下些银两让狱卒好生照顾，便匆匆离开。
......
秘密据点，后院静室。
冷青璇盘膝而坐，背后金莲印记若隐若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秦默坐在她身后，双掌贴在她背心，纯阳真气源源不断输入，帮她疏导体内暴走的剑气。
“今日好些了吗？“秦默收功，轻声问道。
冷青璇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芒：“嗯，多谢。“
自从废庙一战已过去五日，冷青璇的剑气失控越来越频繁。若非秦默每日以纯阳真气为她疏导，恐怕早已经脉尽断。
“沐晴怎么说？“冷青璇起身，动作还有些不稳。
秦默连忙扶住她：“她说必须尽快找到'冰魄寒玉床'，否则......“
话未说完，冷青璇突然身子一歪，倒在秦默怀中！她背后的金莲印记金光大盛，体内剑气如脱缰野马，四处冲撞！
“青璇！“秦默大惊，连忙将她平放在榻上，全力运转《天罡纯阳功》，双手按在她丹田处，试图稳住暴走的剑气。
两股力量在冷青璇体内交锋，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秦默心疼不已，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坚持住！“他咬牙加大真气输出，额头青筋暴起。
足足一个时辰后，剑气才渐渐平息。冷青璇虚弱地睁开眼，发现秦默脸色苍白，显然消耗过度。
“你...何必如此......“她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秦默勉强一笑：“傻丫头，说什么傻话。“
冷青璇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秦默一时语塞。是啊，为什么呢？起初是为了系统任务，后来是欣赏她的剑法，现在呢？
“因为我们是同伴。“他最终说道，“我秦默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会抛弃同伴。“
冷青璇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秦默心头一暖。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剑客，终于开始敞开心扉了。
“大人！“苏沐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重要发现！“
秦默整理好衣衫，开门见苏沐晴捧着一件染血的衣衫，俏脸上满是兴奋。
“这是......“
“血衣案的那件血衣！“苏沐晴压低声音，“我检查过了，上面有一种特殊的香料，只有魔教高层才会使用！“
秦默眼前一亮。果然与魔教有关！
“还有更奇怪的。“苏沐晴继续道，“这血衣的裁剪方式...是宫里才有的工艺！“
宫里？秦默心头一震。难道魔教与宫里也有勾结？
“叮！调查进度更新，获得奖励：魔教总坛部分地图。“
一股信息涌入脑海，秦默顿时对魔教总坛的布局有了大致了解。最令他惊喜的是，地图上明确标注了“冰魄寒玉床“的位置！
“沐晴，准备一下。“秦默突然道，“我们可能要去趟魔教总坛。“
苏沐晴瞪大眼睛：“什么？可那里......“
“必须去。“秦默看向虚弱的冷青璇，“再拖下去，青璇会有生命危险。“
冷青璇想要反对，却一阵咳嗽，说不出话来。苏沐晴见状，咬了咬嘴唇：“好，我去准备些必备的药材和毒药。“
......
当夜，醉仙居。
秦默换了便服，独自来到三楼雅间。新任掌柜柳如是早已候在那里，见秦默进来，盈盈一礼。
“大人，您要的情报已经准备好了。“
秦默点头，接过柳如是递上的密信。信中详细记录了“断指阎罗“赵无伤和“青面狐“的行踪。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人最近频繁出入严府！
“还有一事。“柳如是低声道，“西厂冯公公昨日秘密会见了一个西域商人，谈话中提到'金顶寺'和'长生秘术'。“
秦默眼中精光一闪。冯保、严嵩、魔教、金顶寺......这些线索渐渐连成一线！
“做得很好。“秦默取出一张银票，“继续盯着冯保和严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柳如是接过银票，却未立即退下，而是欲言又止。
“还有事？“
“大人......“柳如是突然跪下，“奴婢有一事相求。“
秦默挑眉：“说。“
“奴婢的妹妹被冯保关在西厂地牢，求大人救救她！“柳如是泪如雨下，“只要妹妹得救，奴婢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秦默沉吟片刻：“你妹妹叫什么？关在何处？“
“柳如烟，关在西厂最底层的水牢。“柳如是哽咽道，“冯保那老贼...看上了她的美色......“
秦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冯保这老阉狗，竟如此龌龊！
“我会想办法。“他沉声道，“但救人不急在一时，必须谋划周全。“
柳如是连连磕头：“谢大人！谢大人！“
离开醉仙居，秦默心事重重。血衣案、魔教、冯保、严嵩......这些麻烦事搅在一起，而冷青璇的伤势又刻不容缓。
“看来得兵分两路了。“他喃喃自语。
......
秘密据点，书房。
秦默摊开魔教总坛地图，与苏沐晴和勉强能起身的冷青璇商议对策。
“总坛位于阴山深处，有三道关卡。“秦默指着地图道，“第一道是'迷魂林'，布有奇门遁甲；第二道是'断魂桥'，有魔教高手把守；第三道是总坛大门，据说有机关无数。“
苏沐晴小脸煞白：“这...这么危险......“
“我一个人去。“冷青璇突然道，“这是我的事，不必连累你们。“
“胡闹！“秦默罕见地动了怒，“你现在连剑都拿不稳，去送死吗？“
冷青璇抿着嘴唇不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倔强。
“好了。“苏沐晴打圆场，“要去就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秦默平复情绪，继续分析：“根据情报，魔教教主'九幽魔君'近日不在总坛，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可血衣案怎么办？“苏沐晴问道，“陆炳只给了三天期限。“
秦默冷笑：“我已有眉目。明日我就去会会那位'断指阎罗'，拿到证据后，直接面呈皇上！“
“皇上？“两女异口同声，满脸惊讶。
“不错。“秦默胸有成竹，“严嵩势大，唯有皇上能制衡。只要证据确凿，皇上必会借机敲打严党。“
冷青璇若有所思：“你打算......“
“声东击西。“秦默笑道，“明面上查血衣案，实则搜集严嵩与魔教勾结的证据；同时暗度陈仓，潜入魔教总坛取寒玉床。“
苏沐晴担忧道：“可时间太紧了......“
“所以必须分头行动。“秦默看向冷青璇，“你和沐晴先去阴山外围等我，我处理完血衣案就去会合。“
冷青璇想要反对，却突然一阵剧烈咳嗽，背后的金莲印记又开始发光。秦默连忙上前，再次为她疏导剑气。
“别逞强了。“他柔声道，“相信我，好吗？“
冷青璇抬头，对上秦默坚定的目光，终于轻轻点头：“小心。“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秦默心头一暖。他转向苏沐晴：“沐晴，你准备得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苏沐晴取出两个药囊，“这是'百毒解'，可解魔教常见毒药；这是'闭气散'，能在水下闭气半个时辰；还有......“
她如数家珍地介绍各种药物，秦默听得连连点头。有苏沐晴这位药王传人在，此行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对了。“苏沐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比翼双飞“玉佩，“这个还给你。“
秦默摇头：“你留着。万一有危险，我能感应到。“
苏沐晴俏脸微红，偷瞄了冷青璇一眼，见她没有不悦之色，才小心收好玉佩。
冷青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道：“秦默，我有话对你说。“
苏沐晴识趣地起身：“我去煎药。“说完便退出房间。
屋内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什么事？“秦默问道。
冷青璇沉默片刻，轻声道：“若此行我有不测......“
“不会的！“秦默打断她，“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冷青璇摇头：“听我说完。若我不测，请将我的骨灰撒在金顶寺废墟......“她顿了顿，“还有，照顾好沐晴妹妹，她...很喜欢你。“
秦默心头一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别说傻话。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然后一起重建金顶寺，好不好？“
冷青璇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很快又恢复清冷：“你...不明白。《莲华剑典》是祸非福，多少人为此丧命......“
“我不管什么剑典。“秦默直视她的眼睛，“我只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我不会让你有事。“
冷青璇娇躯微颤，眼中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她轻轻抽回手：“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秦默知道，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剑客，心扉已为他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苏沐晴端着药碗，听着里面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化为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药好了。“
三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提那些沉重的话题。但秦默知道，前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