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噩梦的开始
“少夫人,夫人吩咐了,让您先跪在这,给世子爷祈福。”
镇北侯府后院,丫鬟将一身喜服的杜明月带进房中,眼神鄙夷:“之后您就老实听话,在这儿替您弟弟赎罪吧。”
杜明月攥紧了拳,眼看着丫鬟冷哼一声摔门出去,眼圈通红。
三个月前,她渣爹的继室生的庶子纵马伤了镇北侯府的世子沈之庭,导致其昏迷不醒。
太医看过,也是束手无策,是钦天监那边出了主意,说或许可以试试给大公子冲喜。
镇北侯府对这个身为太子伴读,前途无量的嫡长子极其看重,自然要来找杜家讨要说法,这冲喜的人,自然就是杜家女。
杜思恒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可父亲舍不得自幼养在身边的宝贝千金受委屈,便把她这个从小就送到了乡下的“嫡女”拉去顶包替嫁,换庶女平安……
而今入了镇北侯府,天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她这个仇家的女儿。
她默不作声打算跪下,心中委屈又惶恐。
可此时,新房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身后传来一道阴郁声音:“你倒是老实。”
杜明月回头看向来人,面色陡然变得惨白。
来人竟是她名义上的小叔,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沈之云!
他在镇北侯府乃是个禁忌,在京城更是无人敢惹,传说他出生时是在外祖家,刚呱呱落地,生母便难产而亡。
而他外祖母当日去庙里给女儿祈福,回来时马车翻下山崖,尸骨无存。
妻女在同一天身亡,他外公本就身体不好,也在当夜呕血病逝。
由此,沈之云成了沈家所有人眼中的灾星,沈父甚至当场想摔死他,是当时年仅十二的沈之庭保下了这个幼弟,亲手将他养大。
他性子阴郁乖僻,却与沈之庭的感情极深,连自己的亲爹都敢顶撞,对长兄却敬爱有加。
眼下他跑来新房找她,是想做什么?
杜明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后缩。
沈之云却步步紧逼。
“怎么,长嫂很害怕?”
他拎着长剑,身上泛着浓郁的酒气,眼神却清明冷厉:“这样就怕了……那今后你在侯府,恐怕过不下去。”
杜明月颤得更厉害,面上也毫无血色,软在地上浑身战栗。
放着喜果和合卺酒的桌子被他随意踢翻,沈之云唇角带笑,却不达眼底。
“怎么?嫂子莫非聋了,听不见我说话?”
那声嫂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寒意,沈之云步步走近,长剑挑起她下颌:“之前怎么不知道,杜家千金是个聋子?还是说,你故意对我装聋作哑?”
剑尖锋利,又抵得很近,直接挑开了杜明月项上皮肉。
疯子……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杜明月颤得更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不是的……”
沈之云却欺身压下,青筋狰狞的手直接掐住了她脖子,将她按在地上。
鲜血从他指缝泌出来,身下美人垂泪,眼神惊惧可怜,任谁见了也会怜惜。
但沈之云眼中嗜血的杀意却更深重,捻着她脖颈上的皮肉凉薄开口:“原来不是聋子。”
“哭得可真好看啊……可惜我不是我兄长,他那人温尔文雅,最看不得女孩子哭……”
他手上力道渐渐加重,嗓音冷锐:“可他被你那好弟弟害得生死不明,你说,我该怎样对你才算解心头之恨?”
杜明月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窒息和恐惧涌上,口中血腥味更浓。
凭什么啊?
她从没被人当成过千金,却要受这样的委屈。
原本她及笄后就要许配人家,今后也不用再在庄子上过苦日子,却被迫又进了这样一个牢笼。
难不成这辈子她就要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任人宰割?
想到今后日日夜夜都要在煎熬和折磨中度过,杜明月眼神凄决,忽然狠狠一口咬在沈之云腕上。
沈之云一时不查被她咬中,闷哼一声松了手,长剑直指她脖颈:“你敢……”
可他没想到,杜明月竟决然撞向他长剑剑尖!
他眸子一缩,下意识想收剑,那剑尖却还是划伤了杜明月手臂。
大红喜服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白皙柔腻的肌肤和滴滴答答渗血的伤口,杜明月踉跄扑上来握着他持剑的手:“来啊……二公子不是要杀了我吗!杀啊!”
血腥味和女儿家身上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沈之云面色铁青:“你疯了吗?!”
“我疯了?不是二公子说要解心头之恨吗?”
杜明月眼眸泛红,嗓音也哑得泣血:“伤人的不是我,你心中有恨,怎不敢去闯大理寺杀了那杜思恒?若你敢,我还敬你是个男人!”
“口口声声叫着嫂子,说自己和兄长多么亲厚,看你兄长生死不明,就这样欺我辱我?沈之云,你就是个怂包混球!”
沈之云眼神漠然:“你算我哪门子嫂嫂?”
“对,你沈家聘我过门,就是为了折磨我,让我给你兄长赎罪的!”
杜明月凄然一笑,眼神嘲讽:“我用我这条命给你兄长赔罪……够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去撞那柄染血长剑。
沈之云定定盯着她,忽然低笑一声:“想死?你以为有那么容易?”
不等杜明月反应过来,他手腕一翻,直接将杜明月双手箍住。
“你这条命可赔不起我兄长的命,日后你可还要好生服侍我哥哥呢,我怎会轻易杀了你。”
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耳际,杜明月的身体忽然紧绷。
看见放在一旁的长剑,她心念急转,忽然拼尽全力推开沈之云,将剑握在手中。
长剑直指沈之云的脸,杜明月握剑的手在发颤,眼神却冷得惊人:“滚!滚出去!否则就是我杀了你!”
沈之云神色愕然,忽然掀起唇角:“剑不是这么用的。”
他慢条斯理握住那颤抖的剑身,直接挪到自己胸口:“喏,要朝着这里,才能一击毙命。”
“来,让我悄悄你的胆子有多大,敢不敢杀了我。”
杜明月面色煞白,看着他手掌渗出血迹,脑子一空。
她连鸡都没杀过……
“来啊,杀我,刚刚不是胆子很大吗?”
沈之云嗤笑一声逼近:“连人都不敢杀,却敢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