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铁算盘萧时
“迫不得已？拿钱办事也叫迫不得已？”姜姝语气阴阳。
周管家额头的那团灰气，明明白白地告诉姜姝，他是收了别人银子，有了来源不正的钱财。
周管家惊出一身冷汗。
他本想着谎称自己是被威胁才这样做的，可姜姝一句话给他堵死了。
看着周管家战战兢兢说不出话的样子，萧时蹙眉，表情不悦。
自己用了这么久的管家居然怀有二心，姜姝会不会觉得他很菜？
“符铮。”
“在。”
“先将他带下去吧，查查最近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姜姝眨了眨眼：“你不多问问了？”
萧时勾起唇角：“能和我算对家的人，就那一个。”
姜姝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口气倒是不小。
她重生到侯府姜姝的身上，距离她上一世死后已经过了三年。
这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京城里哪家的生意做起来了，她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日后都是同行，她还是多问了一句：“谁呀？”
“户部侍郎之子，陈望。”
姜姝眯眼，这名字倒是耳熟。
“官宦之子，位高权重，不好对付。”
“咳咳咳.....”萧时立刻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脯来。
姜姝皮笑肉不笑，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忘了萧大公子还是皇亲呢。”
她攥紧了自己的钱袋子：“只是不知皇亲说话是否算话，我已经证实了这铺子闹鬼是假的，该给我便宜三成了吧。”
萧时给符铮递了个眼神，符铮立刻会意，掏出一个账本和一把算盘。
姜姝不免震惊：“随身携带啊？”
符铮在一边奇怪：“姜姝小姐，您竟不知道？我家公子人送外号铁算盘，算盘随身携带随时拿出来算，绝不能吃一点亏。”
姜姝咬了咬嘴唇。
碰上硬茬了。
“那说好的三成呢？还给不给我降了。”
萧时翻开账本，深邃的眼眸低垂着：“不急。”
白玉般的手指在算盘上轻轻一拨，紫檀木珠子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在寂静的铺子里格外清晰。
“我这铺子虽然闹鬼，但位置绝佳，临街旺角，门脸宽敞。怎么说也不能给你降价三成啊。”
姜姝瞬间急了：“不是说好了吗？”
萧时微微耸肩：“我只答应了让你证明没闹鬼，又没答应给你便宜啊。”
姜姝一双狐狸眼瞬间瞪圆了。
奸商！
把她当工具人使！
姜姝在心里暗骂。
算盘珠子又是一阵密集的脆响：“姜小姐，梁柱三根需换，地砖二十方需要重铺，内外粉墙需要粉刷......”
他语速平稳，每说一项，指尖便在算盘上拨动一下，快得令人眼花。
“再算上预期客流和风险系数，”他的目光落在姜姝强撑的脸上，“新店，品类单一，依赖你尚不稳固的开运手镯，前三月新客均不超过十人。”
这些他也要算进去？真是找尽了理由给她提高价钱。
姜姝不满：“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不超过十人？”
萧时随口提了一嘴：“街对面的铺子叫满玉堂，一个老头开的，在京中开业一年之久，也是卖首饰的。”
姜姝紧拧着眉毛向外看去，街道上人来人往。
“可是并没有人进入啊。”
“老头口碑不错，每月直接送货上门，不用劳烦夫人们出来挑。”
最后一声算珠落定：“月租十五两，押三付一。”
他平静地报出数字，同时从袖中取出一份簇新的租契文书，指尖在末尾一行轻轻一点，“若违约或发生重大纠纷影响铺子声誉...违约金，五百两。”
“一个月十五两，违约金五百两？！”
姜姝声音拔高，差点破音。
这简直就明抢！
她装的那点仙气荡然无存，只剩下肉疼和愤怒。
上一世这些租金琐事她从没操心过，以为都是小钱。
这一世真轮到自己掏钱，姜姝只感觉心在滴血。
“怎么，还没开店，就担心交不起房租了？”
姜姝看看纸上的五百两，再看看萧时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却写满“抠门算计”的脸上，内心咆哮：帅是真帅，抠也是真抠！
不过，他倒不像上一世是那个浪荡公子的样子，这些东西倒算的头头是道。
“萧公子，您这可真是...”她抬眸对上萧时那双爱签不签的眸子，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姜姝咬牙切齿地看看铺面宽敞位置又好的铺子，又想了想自己再不赚钱就得被嫁出去的命运。
“算你狠。”
姜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三个字，心一横，带着一股子悲愤的决绝，夺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萧时看着那租契文书上力透纸背，张牙舞爪的名字，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收起算盘，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明日我的人会来修缮屋子，我要见到十五两租金。”
姜姝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拳打脚踢了一阵儿。
她可算是见识到铁算盘是什么意思了。
铁公鸡！抠门精！
萧时坐着离去的马车，微微掀开帘子看着远处的小人儿滑稽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符铮在一旁嘟嘴，为自家公子感到憋屈：“少爷，同地段甚至不如这里的店铺，每月都二十两出头的租金，您为何要给她便宜这么多。”
“而且还不直接告诉她，让她觉着少爷黑心还抠门。”
“您这是图什么呀。”
萧时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追女人，你懂个屁。姜姝是在甜言蜜语里长大的，上赶着讨她欢心，她必然厌烦，只有这样才能勾住她的心思。”
“啊？”符铮有些奇怪，“姜姝小姐不是私生女吗？”
萧时顿了顿，姜姝是重生的，这是系统告诉他的。
他岔开了话题，往符铮身上虚踢了一记：“我还没说你呢，你今早给我出的那是什么破主意，人家根本就不要早点。”
柳枝垂在小池塘里搅弄着清水，映出一男一女的倒影。
姜盈盈撇着嘴撒娇：“姜姝可是害惨了我，你一定要替我出了这口气。”
一旁的男人笑着应下，转头和下人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姜盈盈问道。
“没什么，安排在别人身边的人暴露了，杀了就行。”
陈望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他冷笑道：“我观姜姝行事，日后定会是我的劲敌。”
又伸手揽住了姜盈盈的腰肢：“她现在还准备开铺子做生意。你放心，我会替你收拾她的。”
姜盈盈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娇羞地闭上眼：“还是你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