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仙家法器
赵平川平静而坚定的话语，如同清泉涤荡了林默心中的那点世俗顾虑。他看着眼前这位心思纯粹、道心如铁的师弟，心中满是欣赏与感慨。
“师弟所言，字字珠玑，是师兄我着相了。”林默真诚地说道，“济世之道，贵在坚持本心，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确实不值一提。我们的东西，自有识货之人！”
赵平川见大师兄完全认同自己的理念，眼中笑意更浓，用力点了点头。
但随即，他眉头又微微蹙起，目光不自觉的扫过地上那几个耗费心力做出的成品，又转向炼器房角落...
那里堆积如小山般的废品残骸，扭曲变形的赤铜筒、刻废崩裂的符文板、烧制失败裂开的陶俑、金属网编织失败的团块...
“大师兄，平川自问道心虽坚，但...现实问题仍需面对。”赵平川指着那堆废料，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你看，为了做出这几个勉强能用的，后面堆了多少废品。符文刻画稍有不慎，前功尽弃；材料火候差一点，直接报废；陶土塑形与符文雕刻的配合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我日夜不休，吃睡都在这炼器房里，哪怕熟能生巧，成功率慢慢提升上来，恐怕一个月也做不成多少成品。”
他拿起一个刻废的符文板，手指摩挲着崩裂的痕迹，有些心疼的说道：“这样下去，就算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我能供应的东西也太少、太慢了...恐怕难以支撑师兄的大计。”
林默听的哈哈大笑，伸手在赵平川肩膀上拍了拍。
这呆子真是帅不过三秒，刚才侃侃而谈的时候着实有几分人格魅力，现在又变成一根筋了。
“师弟你误会了，我可从来就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当那‘血汗工厂’的苦工，日夜不停地去敲打这些小东西！”
“啊？”赵平川一愣，有些茫然，“那师兄的意思是？”
“这些东西，”林默指了指地上的火折子、滤水囊和陶俑，“是样品，是‘敲门砖’！”
“敲门砖？样品？”赵平川咀嚼着这两个词，大师兄最近似乎总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但细细琢磨又感觉很巧妙。
“它们的价值，在于证明了我们技术的可能性和实用性，在于向真正有眼光、有需求的人展示——看，我们能做出真正有用的东西！我们掌握着别人没有的核心技术！”
林默眼神灼灼，开始描绘更宏大的蓝图。
“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一种方法，让这些有用的东西，能够像...嗯，像春雨后的竹笋一样，成片、高效、稳定地‘生长’出来！让每一个需要它的人，都能用得上，用得起！”
林默想表达的，自然是后世工业化的恐怖产能，再精巧繁杂的东西，只要敲出一台工业母机，实现了由零到一的突破，然后几条、几十条生产线拍下去，产能瞬间就能爆炸式翻倍！
当然这都是后话...
他顿了顿，让自己有些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用更贴近修仙界认知的方式解释道：“这就好比，我们不是在追求一个匠人雕琢出一件绝世孤品，而是要像布置一座强大的‘万器归流大阵’！核心技...嗯，阵眼！由我们掌控，而阵法的运转，则可以借助符文符篆、机关之巧，实现批量化、标准化、高效率的产出！让‘法器’如同灵力在阵中流转，源源不绝！”
林默的描述让赵平川陷入了沉思，他想象着那“万器归流”的景象...
“师兄...听你的意思，这个什么‘万器归流大阵’一旦建成了，只要材料和灵力足够，就可以唰唰唰的自动做出飞剑来？”
“啊对对对！师弟你太聪明了。”林默边点头边鼓掌，谁说我这师弟呆头呆脑的？我这师弟可太聪明了！
饶是赵平川对林默这个大师兄已经是死心塌地的信任，还是感觉师兄描述的场景过于浮夸...
不过，他虽然对如何具体实现一个能“chuachua”往外冒飞剑的法阵还很模糊，但他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
他们要做的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变革炼器方式本身！
他想了想，伸手指向炼器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犹豫着说道：“大师兄，你说的那种能...实现批量化、标准化、高效率的方法，是不是...有点像那个？”
林默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角落里放着一个铁毡。
但那铁毡上方悬着一个由几根粗糙但结实的铁条和大小齿轮构成的联动装置，旁边还连接着一个脚踏板。
“这是什么？”林默好奇地走过去，这才发现那装置的核心镶嵌着一块打磨光滑的金属板，板上清晰地刻着“聚力符”和“导向符”。
赵平川站在林默后面张口解释，语气中带着点实用主义的自豪。
“是我自己弄着玩的‘省力铁砧’。打铁的时候，特别是处理符文胚子，力道均匀太重要了！手抖一下，刻好的符文线就可能歪了废掉。我就琢磨着，能不能让锤子自己动，力道还稳。”
他踩了一下踏板，齿轮组“咔哒”转动起来，带动中心刻有符文的金属板微微发光。
“踩这个踏板，就能带动齿轮，再通过这符文板，把我输入的一点灵力放大、稳定方向，传导给锤头，让它自己往下砸！虽然只能砸固定位置，力道也有限，但胜在每一次落锤都精准、力道都均匀！省力气不说，打出来的胚子平整多了，刻符文的成功率都高了不少！就是样子丑了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林默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猛地蹲下身，如同鉴赏稀世珍宝般仔细端详这个简陋的装置。
机械结构...齿轮传动...将人力转化为稳定可控的机械能！
聚力符+导向符组成的符文核心，将操作者微弱的灵力聚集并精准引导，驱动锤头进行重复性、标准化的锻打！
力道均匀！效率提升！品质稳定！
这哪里是什么“省力小玩意儿”？这分明是利用基础符文驱动机械，实现初步“半自动化”生产的雏形！是改变“手工作坊”模式的关键钥匙！
“天才！赵师弟！你他娘真是个天才！！！”巨大的惊喜和豁然开朗的激动瞬间淹没了林默！
他忘乎所以地站起身，一把抱住满身煤灰的赵平川，在他那沾着汗渍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啵！”
赵平川瞬间石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身体僵硬如铁，大脑一片空白。
林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这“奔放”举动给传统的小师弟造成多大的震撼。
“哈哈哈哈！你这省力铁砧，不，应该叫符文锻机！简直就是划时代的宝贝！它才是我们真正的‘敲门砖’！是真正的“仙家法器”！”
“师弟！那些火折子、滤水囊、陶俑水井，统统先放一边！你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把这个‘符文锻机’给我好好加固、优化、美观一下！”
“符文要更稳定！结构要更结实！外表...嗯，要弄得像个正经‘仙家法器’的样子！至少看起来要值钱！要让人一眼就觉得不凡！越快越好！师兄我等着拿它去‘敲’开真正识货之人的大门！”
赵平川还处于被“大师兄之吻”震得魂飞天外、三观重塑的状态。
他整个人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拿起工具，喃喃道：“是...大师兄...我这就弄...弄好看点...”
赵平川看着那堆自己做的丑了吧唧的铁疙瘩，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奇幻色彩。
这东西...仙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