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涌动
林穗儿坐在炕上，手里捧着刚烤好的土豆，热气腾腾的香气混着屋里铁炉的暖意，让人昏昏欲睡。豆芽靠在她肩头打盹，林石头则蹲在门口削木头，刀尖划过木块的沙沙声像是催眠曲。
“姐，你说黑风寨的人真会来找麻烦吗？”林石头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林穗儿咬了一口土豆，外焦里嫩，香味直冲鼻腔，“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刘铁匠的声音：“穗儿！快开门！”
林穗儿起身打开门，刘铁匠一脸焦急地挤进来，身后还跟着王寡妇的儿子小虎，脸上沾着灰，明显是跑了一路。
“出啥事了？”林穗儿皱眉。
“陈扒皮来了！”刘铁匠压低声音，“带了两个衙役，说是要收‘寒鸦堡发展税’，这哪来的名头啊？”
林穗儿心头一沉，但面上依旧平静，“他现在在哪？”
“就在村口，已经拦下几个要出门的村民了。”小虎喘着气回答。
林穗儿看了眼屋里的众人，“都别慌，该干啥干啥，我去会会他。”
她披上棉袄，拎着个竹篮就往外走。豆芽想跟，被她轻轻推回屋里，“你看好家。”
村口，陈扒皮一身绸缎长衫，站得笔挺，身边站着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正趾高气扬地指着村民大呼小叫。
“哟，这不是林姑娘嘛。”看到林穗儿走来，陈扒皮笑得像只狐狸，“听说你们寒鸦堡最近可发达了，新式土炕、香囊染料，样样都是赚钱的买卖，朝廷规定，凡是有收益之地，都要缴纳地方发展税，明白不？”
林穗儿挑眉，“陈大人说得轻巧，可我们这还没开始正式卖东西呢，哪来的收益？”
“哦？”陈扒皮眯起眼睛，“那夜市上的香囊和染料是谁在卖？不是你们寒鸦堡的人？”
“那是村民们自己做的，我不过是个教技术的。”林穗儿语气平稳，“再说，咱们这里还是流放之地，哪有资格谈什么税收？”
陈扒皮脸色一沉，“林姑娘，你这是不给面子咯？”
林穗儿笑了笑，“陈大人，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穷得叮当响，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交税？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税，也得上面来通知吧？”
围观的村民纷纷点头附和，有人低声议论：“就是，咱这地方谁管得了？”
“对啊，陈大人怕是记错了吧？”
陈扒皮脸皮抽了抽，但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冷哼一声，“好，林姑娘好口才。不过，下次再来，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说完，他甩袖而去，两个衙役也紧跟着离开。
等他们走远，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穗儿真是厉害，一句话就把那老狐狸怼回去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你，咱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人。”
林穗儿却没松口气，反而更警惕了。陈扒皮这次吃了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回到家里，把情况简单说了，林石头立刻皱眉，“姐，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也觉得。”林穗儿点头，“他来得不是时候，偏偏这时候上门收税，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你是说……黑风寨？”豆芽睁大眼睛。
“很有可能。”林穗儿道，“他们盯上了夜光兰和我们的新技术，想借陈扒皮的手给我们制造麻烦。”
林石头握紧拳头，“那我们怎么办？”
“先稳住村民的情绪，让他们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林穗儿眼神坚定，“同时，也要开始准备防御措施。”
接下来几天，林穗儿一边继续指导村民改良土炕，一边悄悄安排林石头去山谷查看夜光兰的情况，并让刘铁匠打造一些简易的防御工具。
与此同时，黑风寨中，气氛紧张。
“寨主，真的要动手吗？”副手皱眉，“寒鸦堡那边好像已经开始防备了。”
“防备？”黑风寨寨主冷笑，“他们不过是几个流放的百姓罢了，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那林穗儿不简单，她在集市上搞出来的那些玩意儿，连城里人都抢着买。”
“所以我才要拿下她。”寨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夜光兰的价值远不止这些香囊染料，还有那个所谓的地热资源，如果能掌握在我们手里，整个北境都会是我们黑风寨的天下。”
副手还想说什么，却被寨主挥手打断，“就这么定了，明天派人去摸清他们的布防，后天夜里动手。”
同一时间，林穗儿站在山顶，俯瞰寒鸦堡的全貌。火光点点，炊烟袅袅，她知道，这一切都将面临一场风暴。
“姐，今晚月色不错。”林石头站在她身旁，轻声道。
“是啊。”林穗儿望着天边的月亮，“可惜，不是赏月的时候。”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异样的脚步声，林穗儿瞳孔一缩，迅速拉住林石头，“有人进来了。”
两人猫着腰往林子里钻，远远望去，几道黑影正沿着小路缓缓靠近。
“是探子。”林石头低声说。
林穗儿没有说话，而是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夜光兰提取液。她将瓶子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拉着林石头退到安全地带。
黑影走近，其中一个低声交谈几句，便蹲下身检查地面痕迹。
突然，瓶子里的液体洒了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什么东西？”那人惊疑不定地伸手去碰。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驱虫气味弥漫开来，黑影们顿时咳嗽不止，纷纷后退。
林穗儿趁机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哨子，远处埋伏的村民立刻点燃了火把，照亮整片树林。
“抓贼啦！”不知谁喊了一声，四周瞬间热闹起来。
黑影们见状，慌忙逃窜，消失在夜色中。
林穗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石头，“看来，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林石头点头，“姐，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反击了？”
林穗儿目光深邃，“等他们再靠近一点。”
第二天清晨，村里人围在一起讨论昨晚的事，有人害怕，有人愤怒，但也有人开始支持林穗儿的防御计划。
“穗儿，你说要咋办，我们都听你的。”王寡妇红着眼睛说。
林穗儿环视众人，声音坚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今晚，我要所有人轮班守夜，加强巡逻。同时，我会教大家制作一些简单的自卫工具。”
“那你呢？”刘铁匠问。
林穗儿微微一笑，“我去会会那位黑风寨的寨主。”
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