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鄙人，林麻子！
两万塞普汀是什么概念？
在天际，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可能就几十塞普汀。
林彻当的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这段时间下来，雇主报酬加上倒卖战利品，一共挣了三千多塞普汀，再扣掉花销以及给手下人的分成，自己还剩一千多。
现在有两万塞普汀摆在面前——
哪个干部经得住这种考验？
甚至说，倘若玛雯本人知道了这件事，怕不是很乐意捅自己几刀让撒布乔恩出气，好让自个赚这份钱。
至于林彻，他如今也是当过家管过帐的，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尤其是还得维持一个团队，那更是花钱如流水。
要不怎么说老大往往是个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几十人吃、喝、拉、撒，都要等着林彻伺候，真正落到他嘴里的能有几口？
因此，这份委托的出现，立刻让林彻有点把持不住。
但光挣钱也不行，黑棘家族同样是个麻烦事。
萨蒂亚适时闪现过来：“我们不会得罪黑棘家族。”
“什么意思？”
“撒布乔恩是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可怜虫，他失去了酒庄，失去了未来，如今只在乎玛雯会不会受到报复，并不在意我们是否公开对抗黑棘家族。”
“你是说，我们可以隐藏身份，暗中下手？”
“对。”
林彻点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还有一个问题。
林彻望向萨蒂亚：“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去裂痕领？”
萨蒂亚不慌不忙，这回她显然做足了功课，比之前胸有成竹了许多，开始侃侃而谈：
“最直接的理由是，裂痕领确实对我们更有利。”
“边塞领的真正统治者是银血家族，所谓的弃誓者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是彻底的一家独大，我们很难出头。”
“裂痕领就不同了，黑棘家族确实很强，可雪蹄家族同样实力雄厚，尤其是他们最近与皇帝联姻，势头大涨。”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利用撒布乔恩的委托，削弱黑棘家族的势力，在裂痕领内制造政治混乱，从而左右逢源。”
“我的大人。”萨蒂亚的声音听起来颇具诱惑性：“混乱是阶梯……”
“有道理。”林彻深以为然。
其实他自己对比分析的结果也是这样，心中本来就更偏向于裂痕领一些。
毕竟林彻的个人武力虽高，却还没到能强行打出一片天的程度，正面对抗银血或黑棘家族实属不智。
可尽管心里这么想着，林彻依旧不拍板，而是继续盯着萨蒂亚。
“确实还有一个理由。”萨蒂亚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坦诚相告：“边塞领太凶险，银血家族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您可能不在乎这个，但我真的很害怕死在那里。”
这才是萨蒂亚真正的动机。
再无疑虑，林彻站起身来：“我意已决，就去裂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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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准备妥当的林彻一行，从白漫城出发一路向东，向裂痕领前进。
原本林彻还想在白漫招募些人手再走，可现在由于撒布乔恩的委托，他不能放信不过的人进来，以防事态泄露。
于是到头来，林彻的队伍里依旧只有二十多号人，仅仅多了个萨蒂亚而已。
“是不是人太少了一些。”萨蒂亚表示出她的担忧。
按照计划，他们要袭击黑棘家族的商队，人数太少的话很容易出现纰漏。
林彻却不担心：“人手的事好说，我还有个盟友。”
“盟友？”
萨蒂亚不解，但林彻无意多做解释。
之后半个月，林彻等人先经过瓦尔塞姆塔楼，再沿白河一路顺流而下，离开白漫领进入东陲领，等到了黑水河后则逆流而上，最终在黑水岔口短暂休整了半天。
按说，接下来他们只需向南就能进入裂痕领，然而林彻却让大部队在此等候，自己只带了萨蒂亚一个人，悄悄抵达了东边的一个堡垒。
迷雾塔楼。
此时，萨蒂亚才意识到林彻所说的盟友究竟是指什么。
正是盘踞在迷雾塔楼的一伙强盗。
当初林彻去黑水岔口送货的时候不慎迷路，偶遇了这帮强盗，结果不打不相识，凭借高超的武力打动了对方。
值得注意的是，迷雾塔楼的首领是一名高大的诺德女人，叫做弗约拉，对方能够在土匪窝里坐稳大姐大的位置，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不过弗约拉对林彻的态度倒是很好，不仅亲自出来迎接，还要为他举办盛宴，直到林彻表示他不想暴露身份才作罢。
等听完林彻想拉她入伙，一起劫黑棘家族的不义之财的提议后，弗约拉毫不迟疑，当场同意。
不知怎么的，萨蒂亚总觉得林彻和弗约拉这俩人好像有问题。
萨蒂亚：“难道——有奸情！？”
林彻：“咦，感觉挺敏锐的嘛。”
得到林彻本人的肯定，萨蒂亚先是恍然——怪不得对方上回对自己兴趣不大，继而又有些愤愤不平。
平心而论，单说长相弗约拉只能算尚可，她硬朗的五官和强健的身躯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但绝对比不上萨蒂亚。
然而林彻这段时间并不对萨蒂亚下手，反倒是看见弗约拉后颇有股蠢蠢欲动的样子。
萨蒂亚感到很受伤：“难道就因为她是诺德人，而我是红卫人？”
但这回萨蒂亚错了。
林彻从来不种族骑士，而且他颇为喜欢黑皮。
可弗约拉不一样，她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概半年前，弗约拉还是东陲领一名普通农民，她厌倦了平淡的生活，选择外出闯荡，然后一脚踏入迷雾塔楼的贼窝，又反过来打服了他们，成为新的首领，并将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强盛。
如今的弗约拉几乎是东陲南境的黑道扛把子，从风舵城到迷雾塔楼，所有的不法之徒都想投奔她。
在林彻眼里，这分明是个女奉先！
更妙的是——
弗约拉原来的丈夫，克利斯特，这个可怜人并不知道她的妻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一路追随弗约拉的踪迹来到迷雾塔楼，却被对方关了起来，并不相见。
想想看吧，当林彻和弗约拉在一起大do特do的时候，克利斯特则被关在旁边的小屋里，忧心忡忡的牵挂自己妻子是不是被绑架了。
哪个曹贼能受的了这种刺激？
咳咳咳，扯远了。
回到眼前，在林彻与弗约拉决定联手，并定好战利品五五分成的比例后，他又想起一事，补充道：
“对了，我的身份不方便公开参与此事，以后由萨蒂亚负责具体的事宜，我本人也将以假名来参加行动。”
“无所谓。”弗约拉不当回事，随口问道：“你的假名叫什么？”
林彻早就想好了：“就叫，林麻子。”
弗约拉评价道：“奇怪的名字。”
“还有。”林彻继续道：“既然现在是我们两家一起行动，我认为咱们这个团体也有必要起个新的名字。”
这回弗约拉稍微有点兴趣：“哦，那你说叫什么名字？”
林彻想了想：“我们塞里斯有句古话，叫做和衷共济，风雨同舟，意思是大家只有齐心协力联合起来，才能克服困难，争取胜利。”
“和衷共济……”弗约拉略作思考后提议道：“那就叫共济会？”
“不。”林彻板着脸纠正道：“是和联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