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烧制贡瓷，仙宗来人
余单的话，提醒了景烛两件事。
第一件，何家似乎与自己这次祖宅灵瓷的事脱不了干系。第二件事，便是贡瓷日要到了。
所谓贡瓷日便是小镇为仙宗进贡瓷器的日子，到了那天，仙宗会派杂役到小镇收瓷。
同时那位杂役也将决定谁的瓷器去向何方，谁又将有烧制瓷器对外贩卖的权利。
要知道在景镇最赚钱的生意便是瓷器，这也是为什么凡稍有势力、财力之家均行烧瓷之事的原因。
入夜，景烛从脸上熟睡的余卿舟身边醒来，转而到了院中继续涤洗窍穴。
而到院子中时，景思蓝也正趁着夜色抓紧修行。毕竟他白天还得要如常社交。
“父亲？”
“正修行呢？如何，涤洗至了第几个窍穴？”景烛坐在院中石凳上，关切问道。
“第三个，前一夜刚涤洗了第二个窍穴。”
景思蓝回应道。
“那速度不错了。”
景烛若有所思，眼前的大儿子是家里第一个踏上修行的，对方很有可能便是家里除自己外未来的支柱。
听到父亲的夸赞，景思蓝凝聚灵气冲洗窍穴的劲头更盛了些。
“明日我们便要为仙宗烧制进贡的灵瓷了，我计划顺便试试别的釉色，提前为你弟弟妹妹的本命瓷再多做些经验。”
景烛与景思蓝有一茬没一茬聊道。
“你觉得你弟弟妹妹的个性如何？适合什么？”
景思蓝沉思了半晌。
“思夏品性简单，为人实际上非常善良，最喜学习钻研。适合温润的。”
“萍儿为人有些火爆，好斗，最护家中人，适合鲜艳的。而思华对算学尤为感兴趣，适合细密的。”
景烛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看的，但自己作为家长视角，总有些怕自己不了解孩子。
“父亲。”
“嗯？”
“切莫忘了您自己和娘亲啊！”
“哈哈哈，好！”
……
翌日，景烛早早去了趟坊市，买了些白色的矿料。
材料铺的老板见他买这些，还调侃他是不是要用来修修祖宅。
此世的瓷器大约只是发展到了青瓷刚刚被烧出的时期，所谓的白釉等各种釉色尚未被开发出。
上一次景烛为景思蓝选择了青釉双鱼龙耳瓶，所以异常顺利。
而这次他则是凭借着自己前世所学和一些记忆买回这些，为了试验那些烧制白釉瓷器。
为祖火下一次恢复后给景思夏的本命瓷做准备。
同时这也是为了应付灵瓷的进贡，反正自己只要交上去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反正谁也没见过白釉，说不准就能够多得些奖钱。
回到家后，除景思蓝外几个小的严阵以待，模样颇为认真。
他们不想再浪费父亲的精力，同时也生怕这次烧瓷又像上次一样“失败”了。
每“失败”一次，便意味着一份灵土被浪费，这样的损耗于景家来说还是负担不起。
他们都深知这一点。
这也让知道“失败”是假象的景思蓝看得有些纠结，一股想把真相说出口来安慰弟弟妹妹们的感觉萦绕心头。
再次进入祖窑。
还是重复上一次的流程，将矿石舂成粉末，除杂质。
只是这次拉胚时，景烛刻意放缓了速度，捏制的也是简单花瓶模样。
既方便了孩子学习，也是省去了自己的精力和灵土的消耗量。
毕竟只是应付仙宗的一个无理任务，主打一个能省就省。
而到了施釉的环节就没那么顺利了，毕竟没有现成的釉色再给他上。
他是在全然挑战景镇中压根没人做的白釉瓷器。
调制了许久，他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纯净、明亮、素雅之白。
但是煅烧时间迫在眉睫，他只得调制了个差不多的。
紧接着是封窑烧制，他刚将东西装入匣子中，便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
“思夏？”
“父亲，这是我研究了几天的火温，正适合最近的天气。”
景思夏给他递来了一本书。
上面密密麻麻的尽是注脚，同时将一些流程简化了不少。
“好！”
景烛摸了摸对方的头。
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最喜欢学习钻研，他是知道的。
小时候对方便时常缠着自己说些快忘记了的天文地理知识，睡前还非要听上一些诗词歌赋才睡得着。
“回头去试验那些蓝星的瓷彩、釉色、器型，倒是可以带着思夏一起。”
他暗自盘算着。
思及此，他心神进入窑中，开始烧制这份险些让自己家进入绝境的进贡灵瓷。
……
此时的镇东，曹妙璇站得几乎就要睡着了。
“好生无趣，也不知道父亲在等谁。若不是思蓝家正开窑烧瓷，今天还能逃去逛逛坊市。”
她自言自语说。
可旋即，站在她身前的一个中年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她把嘴巴闭上。
能这样对她的只有一个人，曹家家主，曹严。
曹家自百年前来到景镇，原本只是流民，但是家里几乎人人勤快，很快便在当地买田置地。
同时因为外界来的原因，曹家见过很多景镇人不曾见过的，比如青瓷就是他们所带来。
在那之前，小镇也烧青瓷。
只是烧的是“原始青瓷”，较陶器细腻施石灰釉，但吸水性强，尚未完全瓷化。
当他们带来改进后，也凭借着所烧青瓷迅速便得了烧瓷的机会。
同时还有了瓷器生意的经营权，步步发展到了今天。
曹严作为当今的曹家话事人，其身份地位自然超然卓绝。
他却是站在这镇东口一动不动，等待许久，乃至于远远路过的一些人也在疑惑。
是谁有天大的面子？能够让曹家家主在这里等候？
就在这时，曹严抬起了头，而原本抱怨不断的曹妙璇也是跟着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气势从远处向他们而来。
短短几个呼吸，一道青色的影子便从如流星般划至他们上空。
而那影子缓缓落下。
掀起了阵阵微风。
“常听下山的杂役说景镇附近风景不错，倒确实如此。应该是有灵脉在禄山中的，只是尚未苏醒，并无灵气泄露。”
“但应该也算养人了。”
影子自言自语道。
而曹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仙宗之人。
并非杂役！而是踏入了修行的仙人！
“你是这次景镇招待我的吗？我叫李察德。”
影子片刻后才注意到了守在一旁的曹严，轻声说道。
“李仙师！我是景镇一个小小的家主罢了，有幸能够代表景镇招待仙师，不胜荣幸。”
曹严慌忙应道。
“嗯，”
李察德点了点头，
“本来这次当还是杂役来你们这收瓷，只是我师妹对她那些花草看得紧，非要让我来亲自挑。”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师妹失望，能贡些好看的灵瓷。”
“若是她满意了，我便会带些人回我仙宗之中修行。”
闻言，曹严慌忙带着曹妙璇一同深深作揖，心中只有一句声音：“这次机会，我曹家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