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是推动创新发展的关键
我国已成为人均国民收入中等偏上的国家，工人的工资水平已高于低收入国家。这意味着在全球生产链上，我国不能再依靠低廉的劳动力成本来战胜竞争者，而应转而向全球价值链的上游移动，以便在未来依旧维持相当的增长率。笔者相信，人力资本的改善将为我国产业升级和创新创造有利的条件。
近年来，随着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和完成率的提高，我国每年产生数以百万计的高校毕业生。根据教育部的新入学人数估算，2021-2025年，每年将有800万～900万名高校毕业生，而其中超过40%是专攻STEM[即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和数学（Mathematics）]学科的高才生。如图1-6所示，根据世界经济论坛（WEF）的数据，早在2016年，我国就已经有470万名攻读STEM学科的高校毕业生，这一数字远超印度（260万）、美国（50万）和日本（20万）。
图1-6 2016年各国STEM学科毕业生总数对比
随着海外留学生的回国（2018年有52万人回国），专攻STEM学科的人才池也在继续扩大。展望未来，中国培养的STEM毕业生人数还会增加。如图1-7所示，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预测，2030年，我国的STEM毕业生将占全球总数的37%，超过美国、欧盟、日本和韩国的总和，这将为我国未来几年产业升级和创新，创造独特的人力资本优势。实际上，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已经开始利用这一优势，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创新能力。以华为为例，根据其年度报告发布会公布的数据，2019年华为招收了近8000名“双一流”大学的毕业生，华为从事研究与开发的员工数10万多名，约占公司总人数的一半以上。这使得华为在创新发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公布的数据，2020年，华为已连续4年在专利申请数量上位居全球第一。
图1-7 预计到2030年各国STEM学科毕业生人数占全球STEM毕业生人数比重对比
我国私人和公共的研发支出也迅速增长。根据OECD的数据，2000-2017年，我国研发支出总额增长了11倍，远高于美国。2020年，中国R&D经费支出占GDP的比例达到2.4%（国家统计局数据），已经达到OECD国家平均水平。实际上，在更全面的标准下衡量，我国或已进入了创新的加速车道。根据WIPO的数据，在128个国家中，我国在全球创新指数中的排名从2017年的第22位提高到了2018年的第17位和2019年的第14位，是全球排名最高的中等收入经济体。事实上，我国在电信设备、消费电子产品和互联网服务等多个高科技领域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其他新兴市场，甚至超过了一些发达国家。
中国近几年专利产量增长迅速。根据WIPO的数据，2020年，我国通过《专利合作条约》（PCT）申请了68720件专利，稳居世界第一；美国、日本、韩国紧随其后。排名前10名的企业中，中国企业占据3席，分别是华为（连续4年位列第一）、京东方和OPPO。
虽然拥有规模庞大的STEM毕业生，但我国与美国等发达经济体相比，工程师的平均工资却相对较低，这是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个比较优势。例如，根据科技招聘网（100offer.com）的数据，我国在人工智能（AI）领域工作的顶尖毕业生的年薪在30万元（约合41666美元）到60万元（约合83333美元）之间；而根据求职网（Indeed.com）的数据，美国旧金山的人工智能研究员的平均年薪达到了112659美元。我们有理由相信，以相对较低的成本提供充足且素质较高的劳动力，已成为我国的另一个比较优势，这也是推动创新、驱动发展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