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实验预演
对于姒安的自称，高傒无话可说，只因为他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顶替姒安成为老天最宠爱的崽。
“老天虽然钟爱你，但你要更加小心了，”高傒提醒说，“这次公孙无知丢不了命，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而这一切是因为我和隰家帮你告他的状，你要小心他的报复。”
姒安愣了一下，他的好运居然还没完。
他需要担心吗？哪怕公孙无知做好食言的准备，但只要他还在期待杞国的支持，他绝对不会动自己一根头发。
但这些信息，不能暴露，姒安假装听从教诲。
“我会让罴和石头跟在身边。”姒安说。
“以后尽量别出门了。”
现在姒安的牵扯，比姜诸儿都大，高傒是真害怕他发生意外。
姜诸儿出事，还有两个候补，换上就是，高傒和许多大臣说不定还会暗自高兴，又到自己发牌的时候了。
若是姒安不小心挂了……
齐国朝堂立马炸锅。
姜诸儿“妹夫杀手”的称号肯定摘不掉了。
姜诸儿被打脸，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陪葬。
高傒也会疯狂，以他的智商，想要杀人复仇，齐国朝堂至少一半以上的人，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姒安已经帮他去掉道德枷锁的束缚，真要发疯杀人，姜诸儿可能都要逊色三分。
国懿仲吃到姒安给的“名垂千古”的好处，不动一动，说不过去。
这三个人联手杀人，可以把齐国贵族全部清空。
哪怕齐僖公原地复活求情，公孙无知都得死。
“老师，”姒安嘿嘿笑道，“入冬以后，还要再出去一次。”
“不去不行吗？”
“真不行，隰伯平做不了，这个世界，大概只有我一个人想到，可以这么做，其他人，我说了，他们都不一定明白。”
姒安不想表现得太离谱，只能用“大概”形容自己的独特性。
“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
“具体时间要看天气，和隰家的通知”姒安说，“水结冰以前出发，结冰以后回来。”
光是这句话，高傒就知道，姒安非去不可了。
除了他，鬼知道水结冰能干什么。
时间都不确定，高傒怎么安排保护？
“头痛。”高傒不停拍脑门。
“对了，老师还没过我在隰家庄子做出来的东西吧，想不想看一看？”
姒安的小表情，满是溢出笑容的炫耀，高傒这么好一个人，当然不会拒绝。
“正好，我非常好奇，你去隰家庄子忙活那么久，婚事都不管，究竟是为了什么宝贝。”
姒安翻爬起来，拍拍屁股，右手指门，“老师请。”
两人一路闲聊来到姒安的院子，罴正在训练侍卫，朝高傒和姒安行礼，其他人没有命令，一动不动，比起姒安练剑时，好太多了。
“练得不错，继续。”姒安说。
“是。”
罴回复一声，继续训练。
高傒很奇怪，他以前没见姒安这么站过。
“这么站着，有什么用？”高傒问道。
“训练护卫令行禁止，哪怕没有实际作战能力，一旦来犯之敌见到整齐划一的护卫，心里也会发憷害怕，气势上，就已经占优了。”
“没想到，你还懂兵事。”
“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高傒点头，没有多问，有疑惑，自己去慢慢思考，自己还能比姒安差了不成？
手残党，都是这个样子。
存放玻璃管的木盒，放在姒安的房间里，取出过程，非常缓慢。
仆役小心翼翼将木盒放在案几上，退到门外。
姒安亲自打开木盒，小心取出玻璃管，高傒看了一眼就失去兴趣了。
颜色怪模怪样，除了透光，没什么好奇怪的，高家收藏的水晶都比姒安手里的宝贝顺眼，就这，还不值钱，当稀罕物随便放着。
“你去忙活半天，就是为了这个？颜色还不如水晶清澈透明。”
“水晶不够长，也装不了水。”
姒安也想过用水晶，但也只是想象，那个硬度，现有工具无法加工。
“为了装水？”高傒疑惑不解。
虽然和水结冰关联上了，但和没关联差不多，根本看不懂。
“老师，您觉得，如果我把管子装满水，倒过来将口放进水盆里，管子里的水会怎么样？”
“流到盆里。”五岁小孩的题目，犹豫一秒，高傒都觉得，是对自己智慧的侮辱。
姒安没有解答，而是让仆役取来一盆水。
为了让实验更清晰，姒安往水里滴了几滴墨水。然后往管里装水到溢出，然后用手堵上。
“老师注意看，不要眨眼。”
当姒安松开手，浑浊的水没有往下流，而是停留在管道里，高傒看呆了。
“这不可能。”
姒安倒出水，让高傒自己亲手试一试。
结果一样，高傒的世界观都在大地震。
“为什么会这样？”高傒问道。
姒安从澡盆泡澡开始讲大气有压强这个说法，高傒听得云里雾里，但基本理解水不下流的原理。
“你是说，外面的气按住水盆里的水面，让管子里的水流不下来？”
“是的，但如果管子足够长，或者水更重，这个重量可以压过气的力量，让盆里的水面升高一小部分。”
高傒摇头表示不信，空气之间有力量，比水不往下流还要离谱。
姒安倒出管子里的水说：“老师，现在管子里都是空气，如果竖直放下去，水面会如何？”
“看看就知道了。”高傒知道还有坑，坚决不跳了。
姒安微笑着，将管子竖直插入水盆，果然不是高傒所想的，水能进入管子，而是被挡在管口以外。
“老师觉得外面的气按不住水面，现在里面的气把水按出来，水盆的水面被推高了，能理解了？”
虽然不可思议，但高傒不得不承认，气确实是有力量的。
“你打算用管子做什么？”
“等到正式实验，我会把水换成更重的水银，让水银的重量压过气的力量；
到时候，管子上方的水银会往下流，直到剩下的水银重量和气的力量一样大；
水银上方的空间里，会变得气都没有，我将之称为真空，下方的水银柱高度，将会是一个永远固定的高度；
用这个高度来作为尺子，一千年后的人实验，尺子依然是一样的，因为气的力量是不会改变的；
这样一来，老师以后收取布匹和粮食，数量将不会因为尺子的不同，而不同，管事用大尺收布匹，小尺给您送布匹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说到能统一尺寸，高傒立刻能想到很多使用的便利。
“你确定换成水银，一定会下落，形成恒定高度？”
“天气冷暖和地势高低会有影响，如果我们选择海滩作为测试地点，选择水开始结冰的时候开始实验，只要后人遵循这两个要求，一万年发生的变化，都不会超过一根头发丝那么粗。”
高傒生气了，“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为何要去找隰家做，高家也能做得。”
“老师不必担心，我在，高家就在，等新尺制作完成，高家、隰家和我，一起送给姜诸儿一份，用不用随便他，反正杞国以后只用新尺，我不想被欺骗。”
得知高家没被落下，高傒不禁脸色发红。
“老师，以后若是需要隰家，一定靠得住。”姒安笑道。
高傒这才反应过来，姒安给高家拉拢了一个多么靠谱的朋友。
就凭一起制作新尺的情分，就凭新尺可以传承万世。
高家有要求，隰家必然会响应。
他低估，姒安拉拢隰家的含金量了，只要两家家主不发疯，双方就是天然的盟友。
只要认真经营，一起流传千古的好兄弟，关系比一起扛过枪坚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