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0章 火急火燎
徐令秋宫七途中停停走走,等回到寺院时,王妃等人已经在院内。此外还有慧宁僧人,以及鱼禅寺的主持方丈等一大帮子大小和尚。
哪怕是佛门清净地,也少不得“香火情”的迎来送往。
王妃得体应承,徐令秋则与慧宁僧人聊了一会,便先回厢房补觉。
方才的一场推演,耗费了太多心神,还险些走火入魔,虽然最后关头被孙宝禾及时泄了火气,但难免身心俱疲。
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再次出现些刀光梦魇,恍惚间,像是有美妇走进了屋子,替他擦拭额头汗珠,又小心抚慰,那双手比孙宝禾的更为柔软无骨,体贴照顾了许久......
徐令秋睁眼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走出屋子,厢房外只有孙宝禾抱着猫儿闲坐,听她交代了一下情况,说是王妃去了正殿。至于宫七,像是跟刚刚来此的李郡主,出去了一趟。
李凝秋这两天一直没下山,但也没来找麻烦,不知道是个想法。
已经到了黄昏吃斋饭的时辰,都不用再去斋堂,有小僧人将斋菜一一送来。
腾出来的厢房摆好饭菜,两人刚刚坐好,王妃便赶了回来。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规矩讲究,正好围坐吃饭。
吃相极好的孙宝禾细嚼慢咽时,想起方才徐令秋在湖边的“险况”,便关切问了几句。
本来一问一答没什么大问题,可孙宝禾却担忧先生怪她,就多解释了句:
“本来柳儿姐说是可以脱裤子的,我没敢......”
徐令秋差点一口斋饭呛出。
秦幼潇端详二人,美眸古怪:“脱裤子?宝禾,你瞎讲什么呢?”
孙宝禾也不傻,反应过来这话不妥:“没......就是徐先生练功时有些燥热,我帮先生去去火气。”
“去火气用脱裤子?!”
“柳儿姐说人的小腿处有个小穴位,针灸可以降火,可是我不知道在哪......”
王妃愣了下,像是打拳遇上了棉花,吸了口气,无奈纠正:“那叫掀裤腿。”
“说反了......”
徐令秋吓得心潮起伏。见王妃目光睨来,放下碗筷,硬着头皮解释:“嗯,就像我之前提秦姨把脉时那样......”
说起这个,王妃心里头不由得痒痒的,她下午的照顾也算肌肤相亲,只是自家甥女儿才多大,不免有些不悦:
“怎能让宝禾来做这些?”
“确是不妥......”
“妗娘,事急从权嘛。”
王妃撂下筷子,恼火不已:“那也不行!”
“哦......”
孙宝禾低下头。
徐令秋更是没敢插嘴,闷头吃饭。
只是桌底下的小胖猫有些烦人,老是在他脚边磨蹭,大概是见他在屋内唯一一位公的。
徐令秋轻轻踢弄,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噌到了王妃小腿,甚至还像是将宫裙裙褶撩起来了一点......
!!
王妃瞬间转头看来,美眸尽是不可置信!方才那感觉,肯定不是那只小猫儿,桌上就三人,宝禾正乖巧吃饭,还能是谁?!
徐令秋暗骂一声迟早扒虎皮,与秦姨对视一眼,心虚的很,赶紧埋头扒饭,装作不知情。
“妗娘?怎么啦?”像是见秦幼潇脸色不对,孙宝禾关切问了一句。
王妃哪敢在小辈儿面前乱说什么,只能暗暗瞪了徐令秋一眼:“没事,今日登山有些乏了。”之后便装作无事发生,端碗小口吃饭。
在一种古怪的氛围下,三人吃完斋饭,孙宝禾领着山君出去闲逛,徐令秋也想起身告辞,却被王妃唤住。
“小令秋,你过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称呼也很亲昵,徐令秋却莫名感觉到几分寒意......跑是不敢跑,转身见王妃在茶案旁闷闷不乐,只好走近些:
“秦姨,怎么了?”
“你喊本妃姨,是真放在了心上,还是随口一叫?”
“自然放在心上,比亲的都亲......”
王妃放下茶碗,正色道:“那好,那你先坐下。本妃今日就代你娘亲,好好给你立立规矩。”
这话有些重,见王妃的神色不像开玩笑,徐令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在对面坐好。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王妃好看的眸子方才端详起徐令秋,语气清冷:
“你近来是怎么回事?”
徐令秋眨了下眼,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你少给本妃装蒜!”秦幼潇气呼呼的,不满道:“前几日,你夜闯本妃的寝宫,今日你还跟宝禾......此事就算了,你刚刚在桌底下是何意思?你解释解释,你做这些,心里头是如何想的?”
?
徐令秋听得有些懵:“没怎么想的,就是不小心......”
“你哄鬼呢!没怎么想,你敢对本妃如此轻......轻视?”
王妃本想说轻佻,但话有些重,便改了口,可心里头的委屈窝火却难消:
“你娘和王爷二人,跟亲姐妹无异,本妃小时候一样与你娘亲相识,年头虽短,但情谊是假的么?既然认你为甥儿侄儿,亲密些不打紧,可你怎能......”
说着,王妃一双凤目破天荒噙上了泪珠儿,声音微颤:“你莫不是觉得那夜,本妃在房中画你的肖像,所以才以为本妃是什么行举轻佻的长辈......”
徐令秋赶忙摇头:“绝不是。”
“不是?就是!”
王妃满面羞愤,声音却又十分委屈:“你就是觉得本妃作为长辈、小姨,深夜不眠,拿着你穿得不多的肖像临摹,说不定之后还......还......”
眼见秦姨越说越离谱,羞愤到的泪珠儿都快滚落,徐令秋赶忙苦笑打断:
“秦姨真多想了,临摹副肖像而已,多正经的事儿,我怎会多想?”
“你就会骗本妃,若是没多想,怎么敢对本妃做这些事......”王妃呜咽难言,愈发委屈。
“都是一些巧合误会。”徐令秋再三解释,见王妃压根不听,觉得症结应该不在这儿,想了想,转念道:“其实我夜里想起秦姨,也有想要作画的冲动......”
王妃愣了下:“作画的......冲动?你画本妃做什么?”
“嗯......见到美好的事物,自然想要留在画像上......秦姨应该是差不多的想法吧?”
“那是自然.......”秦小姨喃喃一句,反应过来后,抽动了下鼻子:
“你说的,当真?”
“当然。”
同样的铿锵有力的二字一出,配合上徐令秋道貌岸然的俊美君子相,的确十分唬人。
王妃心头微微跳动,眨了几下美眸,小眼神儿终于温柔下来,勉强是信了,心中也气消了大半。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方才刚刚明明是责问,在立规矩,却撒娇似的跟一个小辈倾吐,还险些掉小珍珠,不免有些难堪,轻轻啐了一口:
“本妃是你姨!更是南陵的王妃,你画像可以,但绝不能在夜里......”
看来王妃也知道夜深人静,容易干些昏头的事儿。
徐令秋装作不懂,王妃也不好点破,打个岔便糊弄过去。
“另外,你上次给本妃画的肖像,还没琢磨好神韵意境么?”
“这......怕是要个一年半载......”
“这么久?”见徐令秋点头,王妃心情跌宕起伏,暂时也没去多想,叹口气:
“咱们王爷是女儿身,所以在多数人看来,本妃这个南陵王妃的头衔,只是名义上的。可对我而言却并非如此,不是贪恋名权,而是十年光阴......你明白么?”
秦幼潇留在南陵王府时,还是垂髫年岁,在扶珠山待这么多年,其中取舍苦难难为人知。
徐令秋郑重点头。
王妃幽幽叹气,起身:“好了,本妃也不怪你了,先走吧。今日登山乏了,本妃歇一会儿。”
“用不用我给秦姨按按肩颈?”
“嗯?这就不用了......”
“听说明日还有些礼佛的斋事,若是没休息好,明天精气神瞧着可不太好。”
女子最怕这种话,王妃听完,也迟疑了下,想着反正不是第一次,便点头:
“那好吧......”
“嗯,秦姨先躺好......”
“躺好作甚?呀......你...你松开,本妃自己来!”
徐令秋见王妃嘴上严词拒绝,身体却十分诚实,自己慢吞吞爬上软塌躺好。似乎从那夜之后,接受度变高了许多......
“卧躺,不是正面对着我......”
“不早说......”王妃脸颊一红,眸光白了徐令秋一眼,磨磨蹭蹭翻了个面,厚厚胸襟压在身下,脑袋搁在软枕上,语态神情慵懒:
“轻点儿。”
“好。这个力道适合么?”
“嗯~”
窸窸窣窣,绵绵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