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岂能生火
春晓茶庄内堂，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
高盛、邓范、轲比能三人在一侧修行五禽戏。
春晓坐在柜台后面，专注地算着账目。
“纸屯的怎么样了？”高盛突然开口问道。
“能屯的都屯了，现在不仅洛阳纸贵，许都纸更贵了。”她微微皱眉道。
“徒弟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天怎么有时间了？”高盛看向轲比能，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轲比能停下动作，恭敬地回答：
“最近瑞仕钱庄大额提款的比较少，所以就可以出来见见师傅。”
高盛停下手中动作，笑着调侃：
“没必要这么较真，你若是再这么拼，今年年底一定给你扣奖金。
你看看金乡，从她来了商肆，开会就没见过她。
人也不知道在哪，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松弛感。
对了，王平，金乡现在还在咱这里干吗？”
这不提金乡不要紧，一说王平反而委屈上了。
他撇了撇嘴，一脸懊恼地说：
“公子，这个金乡，太可恨了。
自打她去了绿柳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跟欠人钱的债户一般。
而且啥都不管，这也就罢了，每天吃喝。
公子你知道的，现在禁奢令查的很严，每日每人只能批六两酒......”
高盛听明白了，抢先笑道：“是不是金乡那小娘们，把你那份也给喝了？”
高盛笑声爽朗，一下子引得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王平惆怅地点点头：“对啊，那小娘们还贼能喝，
就没有些高度酒，一杯将她闷倒驴那种？”
王平一言，高盛猛地一拍桌子。
王平还以为因为自己告状，令高盛生气了，便急忙缓和道：
“其实喝点酒也没啥。”
高盛此刻心里高兴得很：“不愧是扫把星王平，终于开光了！
本公子之前竟然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酒度数实在是太低了。
高盛并不是酒蒙子，所以五度上下的发酵酒喝起来反而有些小惬意。
大汉的人们已经习惯这些低度酒，并且还会搞青梅煮酒之类的花活，使酒的度数更加低。
但是未来世界的白酒就不同了。
未来采用的是蒸馏工艺，市面上传统白酒如茅台五粮液那些，也是勾兑加水后达到五十多度。
若是直接采用蒸馏的原浆，甚至有八十多度的白酒，点上火就着火。
而且，类似高浓度酒精一般的白酒，不加任何糖或者添加剂，想想就没什么口感。
除了爆辣，味道呛人，毫无特色！
就这个时代喝青梅煮酒的人，一杯八十多度的老白干，还不是喝了就倒？
宣传的时候，在老白干上面点上火，让许都百姓们尝一尝来自地府的烈酒！
完美！
若是茅台有人喝我信，这度数接近工业酒精的东西，有人掏钱喝？
本公子是真不信！
这次亏定了！”
高盛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
高盛大手一挥，带着王平，毅然开启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造酒运动。
起初，心中揣着几分忐忑，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竟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大。
蒸馏酒的原理，不过是将发酵好的酒加热蒸馏。
虽说许都颁布了禁奢令，可约束的仅仅是成品酒。
高盛脑子一转，从其他酿酒商人处批发来还未开缸、正处于发酵中的原酒，如此一来，原材料也算取之不尽。
接下来便是准备蒸馏所需的器具了。
一个朴实的陶缸，便是这场造酒魔法的关键容器。
王平搬来木柴，在陶缸下方生起熊熊烈火，热气开始缓缓升腾。
陶缸上方，早已精心开好几个小孔，加热后的水蒸气迫不及待地通过气孔向上蹿升。
紧接着，一个铜锅稳稳地放置在陶缸上方，水蒸气一遇到铜锅，温度瞬间下降，就会变成液体。
二人小心翼翼地将陶缸和铜锅之间封闭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缝隙。
蒸馏出来的液体逐渐在那密封的空间里汇聚、储存。
打开密封的一角，倒出来的，就是白酒原浆。
......
高盛的心悬在嗓子眼，他深知这原浆的度数关乎着能否达到“闷倒驴”的标准。
“王平，快，打火石！”
王平的手也有些哆嗦，好不容易敲打出零星的小火苗。
高盛深吸一口气，将那火苗小心翼翼地投入盛着少许原浆的碗中。
刹那间，“轰”的一声，原浆如被点燃的火药桶，熊熊火焰猛地蹿起。
高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笑容。
可王平却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惊恐地喊道：
“公子，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水怎么能着火？
不是水生木，木生火吗？
公子，难不成我们破坏了天道？”
高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破坏了你妹！
这就是你想要的，一杯能闷倒金乡的高浓度酒，过来尝一尝！”
王平只用鼻子轻轻一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已经醉了，他难以置信道：
“公子，这真的是酒？”
高盛也没再为难王平，自己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那一瞬间，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除了浓烈的辣意，仿佛有一把火在撕裂着舌头，其他味道全无，这简直就是在找罪受。
可他还是再次抿下一小口，没过多久，头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也变得微醺：
“果然是高度数的霸道酒！”
王平看着高盛喝了，咬咬牙，也忍住恐惧喝了一小口。
或许是忙活了一整天，身体太过疲惫，又或许是这酒的后劲实在太大。
王平只觉身体疲惫，找个墙角倚着，很快便鼾声如雷，沉沉睡去。
......
清晨，北大街上，街边的店铺才刚刚卸下门板。
人们打着哈欠，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高盛带着手下们手脚麻利地摆放桌凳，几张桌椅整齐地排列在街边。
邓范站在桌子左侧，双手稳稳地举着写有“能力商肆”的横幅。
王平站在桌子右侧，手中那写着“衡水老白干”的横幅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轲比能站在桌前，声音洪亮，高声朗读着：
“能力商肆高盛公子，为许都百姓带来，衡水老白干。
此酒乃人间佳酿，为地府烈火煅烧而成。
原价一两酒十两钱，现如今为回馈许都百姓。
特开启免费试喝活动，数量有限，请大家踊跃报名。”
路人纷纷侧目，一名好奇的百姓，刚决定尝一尝这地府佳酿。
却见轲比能手中持有一根羽毛，羽毛燃起小小火苗。
火苗伸入酒杯，突然窜出来的火焰，差点烧了轲比能的眉毛。
望着这熊熊烈焰的衡水老白干。
老百姓们纷纷四散逃窜，并且口中怒骂着：
“恶子高盛之酒，取自火海！
求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