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雨噬幽冥·混沌开天门
第二十六章血雨噬幽冥·混沌开天门
林渊心口爆出的血箭在半空凝成玄鸟图腾的瞬间，整座地脉突然死寂。母鼎里漂浮的婴尸们突然咧开没牙的嘴，发出七百种不同音调的啼哭——这些喉咙被剜走的死胎残魂，此刻竟用五脏共鸣出夺魄的音杀阵！
青铜碎片刮过林铮的脸，冻成紫晶的血沫子炸了他满头满脸。他肋骨间嵌着的鬼面突然脱离胸腔，露出的骨洞窜出三条盘绕的青鳞蛇——蛇鳞上的焦黑十字纹，正是试炼洞火柱留下的烙印！
“二月初七大雪盖棺…“林渊的咒言混着血沫往外喷，刻进肌理的寒潭杀阵被血气催动，“娘在胎神石上刻的保命咒…你当是白给的吗！“
整座石室突然结霜。苏璎珞瘫软的躯体被冰棱托起三十丈高，螭珠碎片里漏出的银液在地面漫成东荒秘术图。林铮靴跟碾碎两枚骷髅头的瞬间，林渊的瞳孔彻底蜕成兽类竖瞳——重瞳深处浮出团模糊影子，正是六岁那年在祠堂密室惊鸿一瞥的青铜鬼棺！
“喀嚓！“
诛魔剑刺透的脊椎突然反弓成诡异的弧度。母鼎深处爆开的赤浆突然倒流，凝聚成九层楼高的魔神虚影——这正是林渊在寒潭幻境里见过的魔祖真身，只不过那张鬼面赫然是林氏族徽的翻版！
八百镇魔碑突然调转碑面。碑底沾满的尸泥簌簌而落，露出密密麻麻的封魂咒文——每个字符都嵌着颗残缺的蛟丹！林铮踉跄着撞翻玄武卫的残甲，后腰撞出的青铜虎符被血水冲到林渊脚下，符身上“秦奉十二年“的铭刻烫得他脚底生烟——那正是他假死遁逃那年的年号！
“东岳老鬼的移山阵......“林渊突然嗤笑出声。他脚踝的冰链被龙骨焚成的灰烬熔断，脊骨暴凸的骨刺扎进镇魔碑裂口，“当年祖父跪求三天三夜才得来的保命符，被你们玩成了腌尸坛？“
漫天血雨突然变成鹅毛大雪。林铮掰断颈骨拔出的鬼面权杖杵入地缝，炸开的冻土里爬出二十八具金丝楠木棺椁——每口棺材外都缠着打结的红绸，那是长房子嗣满月时才用得上的缚灵结！
“好好看看你娘现在的模样！“林铮指尖甩出团蠕动的虫球。虫蛹裂开的刹那，被炼成玉尸的妇人面庞清晰可辨——她发髻上插的九凤衔珠簪还在往下滴血，正是临盆那日族老赐下的催生礼！
林渊鼻腔里突然泛起浓郁的苦艾味。记忆深处的某个雨夜豁然贯通：爹抱着浑身裹满符纸的自己冲进祖祠，娘亲的惨叫声从锁龙井下传来。当时砸碎的青玉牌位断面，正与眼前某具棺材上的裂痕严丝合缝！
七道紫霄神雷劈碎天穹。母鼎里熔炼的龙骨浆突然沸腾，凝成两把寒光凛凛的阴阳双股剑。林渊踏着血浪凌空抓向剑柄时，脊骨突然暴长三尺——九窍玲珑骨彻底失控延展，刺穿苏璎珞丹田的刹那带出颗冰蓝色的丹珠！
“寒髓玄丹？“林铮眼眶里的青蛇突然暴走，“原来在你这贱种......“
棺椁群突然调转方向。林渊认得这些楠木上的火漆印记——是他十六岁生辰夜被灌醉时，亲手为即将下葬的五叔封棺烙下的！当诛魔剑气撩开第三口棺盖时，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本该葬在北邙山的四堂兄遗骸，头骨天灵盖上竟有新鲜的噬魂钉孔！
莹白剑光突然倒卷。林渊被阴阳双剑的煞气顶进玄武令的凹槽，炸开的火星里飘起死寂二十年的酆都阴气。骸骨堆里挣扎起身的玄武卫突然朝着林渊单膝跪地，浑身腐肉簌簌飘落——露出的青铜战甲内侧，密密麻麻刻着林家各房主脉的忌日！
“大兄说得没错…“林铮折断权杖顶端嵌入自己的喉管，“吃里扒外的腌脏东西…都该变成天火炉的柴薪！“
暴涨的青鳞蛇绞碎最后半块镇魔碑。林渊颈后的魔纹突然蜕变为凤凰赤羽，这是他六岁时目睹娘亲被拖往刑场那夜，在她衣角金绣上看过的灭族图腾！阴阳双剑突然自我交击迸出混沌光，劈开的虚空中赫然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
赤甲将军抱着濒死的婴儿跪在魔祖脚下，满目血泪：“主上，此子骨相已成......“
林渊突然参透所有。他的精血与混沌剑气交织成网，焚筋灼骨的剧痛中缓缓撕开心窍——那颗被鬼面雾豢养多年的噬魂蛊王，甲壳上暴露出完整的林家祖脉地图！
“锵啷！“
所有青铜器物的裂痕突然同时发光。魔祖虚影的面具应声崩碎，露出张与林氏族谱画像上相同脸孔——正是初创林家的老祖林曜。
青铜裂痕爆出的金光凝结成线，魔祖面具碎裂的轰鸣声中，林曜的面容浮在半空。七百年前林氏宗祠的画像活了，那双狭长的凤眼垂落血泪，染红衣襟上绣着的玄鸟暗纹——那是林家嫡系男子出生时裹身的襁褓图样。
“老祖的赤雀袍......“林铮突然癫笑，胸口鬼面窟窿里迸出金线虫，“当年我剖开祠堂地窖的封坛，这袍子下盖的全是婴儿瓮！“
地脉深处突然探出数百只青铜巨手。九窍玲珑骨失控地绞住林渊五脏，将他拽向林曜虚影的心口——那里嵌着半枚噬魂蛊王，甲壳与他颅内的蛊虫母体纹路相连。混沌剑气凝成的巨网骤然燃烧，焚出的青烟里显出一串血字：林氏子孙皆为炉鼎。
林渊突然咳出团暗金胶质物。这是寒潭底吞噬的虬龙骨髓，此刻却化作火油淋在镇魔碑残片上。悬浮的螭珠碎片被点燃成琉璃灯盏，照见母亲断臂上未曾愈合的咬痕——她竟以肉身替襁褓中的自己扛过噬魂蛊反噬！
“傻女误我大事！“林曜虚影拂袖震碎三座青铜鼎，熔浆里浮出百具冰晶棺。每个冰棺内都蜷缩着容貌酷似林渊的婴尸，额间赤珠淌出的血线最终汇聚至母鼎，“若不拿你血脉炼成混沌剑心，如何破开九霄禁制！“
林铮的狂笑混着蚀骨声。他突然撕下右臂皮肤，露出暗藏的剑纹烙印——这竟是林渊五岁时刻在木剑上的辟邪咒！腐肉下钻出的九节钢鞭燃起鬼火，鞭梢卷着颗赤丹刺入苏璎珞眉心。
螭珠炸开的银粉凝成利刃。林渊硬抗三记断骨鞭，指节捏碎的玄武令爆出黑光，七百玄武卫的残甲突然重组。那些青铜甲胄内侧的忌日符文泛着血光，竟将林曜的虚影割裂成碎片！
“焚我骨者，当堕酆泉！“林渊嘶吼着掏出心口半枚玉珏——这是母亲临终塞入襁褓的定魂锁。混沌剑气与玉珏共鸣的瞬间，地脉里沉睡的十万怨灵突然直立！
苏璎珞的瞳孔褪去青灰。她扯断傀儡丝的动作行云流水，后颈裂开的皮肉下暗藏九根透骨钉——钉子上的“渊“字血印，分明是林渊幼时被逼刺字的笔迹！
魔祖虚影骤然坍缩。林曜的脖颈突然裂开血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铸剑用的玄铁砂。那些流淌的砂砾凝成锁链缠住林渊脚踝时，他才看清祖祠最高处的空白牌位——
弑祖孽畜林渊之位
母鼎轰然爆碎。十万婴尸突然齐声念诵《东岳移山经》，每句经文都化作黑剑刺向苍穹。云层里裂开的混沌天门中，半截锈迹斑斑的断斧缓缓降下——斧面青铜纹拼成的鬼面，正是林氏灭族前三日悬挂在城门上的告罪檄文！
“你以为天门之后是生机？“林铮折断自己的脊柱插进苏璎珞胸膛，“那是老祖养了七百年的赎罪笼！“
林渊的骨甲尽数剥落。九窍玲珑骨的核心竟是一枚青玉骰子，骰面刻着父亲的字迹：舍身饲虎者，终成修罗。他反手将骰子拍进玄武令凹槽，整座地脉突然崩出刺目的白光——
千年前被钉在诛魔柱上的黑袍将军残魂，突然从熔浆中直立而起。他残破的铠甲内衬中掉落的玉佩，分明刻着母亲闺名“晚宁“二字！而断裂的诛魔剑柄上，赫然留着一行小字：
以吾妻骨血，镇九幽魔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