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焚香缚月

苏砚在鲛绡帐中醒来时，腕间银铃正发出细碎的呻吟。月光透过水晶帘漫进来，照见满地凌乱的玄色道袍。她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腰间缠着缀满星砂的锁链，轻轻一动就牵动心口未愈的伤痕。

“你撕我衣裳时，倒不见这般拘谨。“

玉屏风后转出披着雪纱的身影，青衫人——或者说天墟宗主凌晏，湿发迤逦垂在腰际。水雾在他锁骨处凝成珠串，随着步伐滚落进半敞的衣襟。苏砚慌忙闭眼，却听他在榻边轻笑：“三日前闯进我沐浴的结界，今日倒知道怕了？“

记忆如潮水回涌。时空倒流后她回到青萝村被屠前夜，却发现凌晏成了屠村命令的签发者。昨夜跟踪他到云梦泽，却撞见他在寒潭中压制反噬的月魄，银链穿透肩胛的模样与前世重叠。她心神激荡下触动禁制，被暴走的灵力掀入潭中。

“这是...合欢宗的锁魂链？“苏砚扯动腰链，铃音里混入些许喘息。凌晏忽然倾身压下，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重生印记：“苏姑娘擅闯禁地，本座总得给长老们交代。“

他袖中飘出缕缕青烟，苏砚顿时骨软筋酥。凌晏的唇停在距她耳垂半寸处，吐息灼烧着颈侧：“或者，你更想试试天墟宗的审讯手段？“

殿外突然传来破风声。凌晏眼神骤冷，扯过锦被将苏砚裹住，十二道剑气穿透殿门。来人在阶下大笑：“宗主好雅兴，只是用着本座的锁魂链，也该给合欢宗分杯羹...“

话音未落，苏砚突然咬破舌尖。血腥气冲开迷烟的刹那，她翻身将凌晏压在身下，指尖凝出冰刃抵住他喉结：“解了缚魂咒，否则我碎了你的月魄。“

凌晏喉结在她掌心滚动，竟低笑出声：“这招还是我教的。“他突然扣住她后颈压下，唇齿相撞的瞬间，苏砚识海轰然炸开——

三百年前镜渊深处，凌晏染血的手指正描摹她腰间巫纹。青铜棺椁在身后震颤，她咬着他喉结含糊道：“锁魂链...该缠这里...“记忆与现实重叠，苏砚惊觉自己真的在啃咬身下人的锁骨。

殿外合欢宗主趁机掷出相思刃。凌晏抱着苏砚旋身避开，刀刃割裂纱帐，漫天香尘中，苏砚看见他后背新添的鞭痕——正是她昨夜情急下用捆仙索抽的。

“配合我。“凌晏突然咬住她耳珠，手指探入她衣襟。苏砚刚要挣扎，却摸到他掌心的血符。合欢宗主逼近的瞬间，两人周身爆出青光，凌晏的喘息烫在她颈间：“太阴...星动...“

苏砚福至心灵，勾住他脖颈吻上喉结。月华突然暴涨，凌晏眼中破碎的星核开始旋转，整座寝殿化作镜渊幻境。合欢宗主惨叫中被自己的相思刃贯穿，血雾被青铜镜吞噬殆尽。

幻境消散时，苏砚发现自己跨坐在凌晏腰间。他衣襟大敞，胸膛剧烈起伏，手腕被锁魂链缠在床头。最要命的是她中衣滑落肩头，重生印记正贴着他心口的剑疤。

“阵法反噬。“凌晏嗓音沙哑得可怕，“不想被烧成灰就起来。“

苏砚却按住他结印的手。前世镜渊里双修疗伤的记忆突然清晰，她引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后腰巫纹处：“太阴噬体需用离火解，凌宗主不会不知？“

凌晏眼底最后一丝清明终于崩断。他翻身将人压进鲛绡枕，咬开她腰间丝绦时含糊道：“这次你若再忘...“尾音被苏砚用唇堵住，锁魂链应声而断，满室银铃与喘息交织成网。

子夜时分，苏砚在凌晏心口看见浮动的契约印。指尖触及的刹那，窗外突然传来尖叫——本该活着的青萝村民，正在月光下化作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