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蕙娘
赫连玺低头喝了一口茶,示意两人坐下,听他慢慢讲。
“抓走我的人,是西北之王吕知延,至于你,我就不太清楚了。”
“凤临之前讲过,他和您刚刚抵达西北之时,就遇到了两伙人袭击,我也猜测过消息如此准确的人,在西北只有几个,但怎么会是吕知延?”
张睦和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赫连山庄与西北之王并没有什么交集,但赫连玺的母族赵氏镖局却和西北之王有很深的交情,而且明面上,赫连山庄也同他们有一些生意来往,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怨仇啊。
所以当时铁之学和张睦和兵分两路,张睦和潜进西北,顺着当时赫连玺走过的路一点点探索,而铁之学以赫连山庄之名前来西北祝寿,如有心怀不轨之徒,定然会盯上铁之学。
“可能是另有缘由吧。”
赫连玺神色有些局促,但很快转移了话题,他要给他们介绍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蕙姐,到我这儿来。”
后堂转出了个身穿戏服的花旦来,看扮相是穆桂英,但唱戏的不都是男人嘛?
赵凤临满脸疑惑地看看一脸期待的赫连玺,又看看面色不改的张睦和,一声高喝,引得他抬头看去。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
穆桂英的身段柔软漂亮,声音英气清脆,即使不看戏的人都知道她唱的好,好到让人陷进去,停不下来,眼睛一刻也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去。
赵凤临砰砰砰地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想,即使这是个男人他也喜欢,他还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穆桂英!
可穆桂英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起落便坐进了赫连玺的怀里,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神态,请他喝茶,赫连玺笑着饮尽了杯中茶,揽着穆桂英的腰轻声哄她。
赵凤临此刻耳边响起了心碎的声音,他早该想到的,庄主身边的女孩子哪一个是不喜欢他的呢!
没人注意赵凤临失落的表情,因为穆桂英的脸掉了下来,她接住了自己掉下来的脸,笑盈盈地抬起头来,露出了更漂亮的一张脸。
“奴家蕙娘,见过张管家,赵管家。”
张睦和起来回礼,有些不理解庄主私下里介绍一个女人给他们认识是为了什么,赵凤临后知后觉的起来回礼。
赫连玺将蕙娘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安抚着说:“蕙姐放心,有睦和在,谁也动不了你分毫。你好香呀。”
“多谢阿玺,多谢张管家。”
“庄主这是?”
张睦和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什么叫有睦和在谁也动不了你?
赫连玺拍了拍蕙娘的手,示意她先回房间等他。蕙娘有些不安,轻轻蹭了他的肩膀,才不舍地离开,期待着他能尽快回到自己身边。
“我遇袭了,那你们觉得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呢?”
赵凤临捧场地摇了摇头。
“因为蕙姐冒死救了我,所以你们庄主才能站在这,你们说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呢?”
赵凤临又使劲地点点头。
“很好,那直到我们离开西北之前,你们都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蕙姐!”
赵凤临攥紧拳头,更用力的点头,表示他会保护好蕙娘的!
张睦和却有了其他问题,很多问题,他忍不住去问:“她是什么人?”
“救命恩人”
“也是情人?”
“嗯,可以这样说”
“您会娶她?”
“为什么这么问?哦,我答应了蕙姐,会彻底解决西北之王再离开的,她不会和我离开。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张睦和沉默地摇摇头,送走宛如孔雀开屏的赫连玺,他想他该去铁之学那里打听更多的消息,赫连玺不肯讲的肯定是更重要的信息!
“什么,蕙娘是吕知延的老婆!”
喝了两副药的赵凤临已经恢复了声音,他睁大了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张睦和,连舌头都有些打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那封信是蕙娘写给庄主的?庄主来西北是找蕙娘的,结果被吕知延知道了,所以他抓了我和庄主,结果蕙娘救了庄主,还和庄主私奔了!那吕知延不得气疯了,怪不得要我们保护蕙娘呢!”
赵凤临感觉自己揭露了事实的真相,他有些同情吕知延,任何男人遇到了庄主做情敌,都是毫无胜算的,老婆注定是别人的了。
张睦和摇了摇头,拿上了配剑,准备去和铁之学换岗,快轮到他保护蕙娘了。
“大哥你摇什么头啊?我说的不对吗”
赵凤临背上是引气的金针,他的毒还差一点才能全排出去,他趴在床上不能乱动。
张睦和已经走了,随手关上了门,声音从门外传来。
“都不对。”
“大哥,大哥,你别走啊…”
富祥酒庄,二楼窗边一对恩爱男女如胶似漆般交谈着,猜想讨论着的无外乎是景色真美,天气真好之类的。
而铁之学穿着鸦青色葫芦纹绣袍,外罩云白丝绸,鼻梁上挂着单片西洋镜,站在赫连玺和蕙娘身后,像个学士研究着什么,总之比面前这对狗男女更加有内涵。
张睦和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毫无违和地融进这片环境,除了一个人,铁之学看了眼张睦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明明知道自己被追杀,还偏偏要出门四处游玩,怕死还要麻烦人,他也是要泡妞的!耽误时间。
“睦和,你来了。”
窗前的神仙眷侣回过头,才看到了交接完毕的张大管家,蕙娘想和他打个招呼,张睦和点了下头便背过身去,赫连玺并不在乎他的态度,拉着有些不安蕙娘温柔安慰。
天色昏黄,吕园的灯火却早早点亮,甚至附近的街道也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庆贺即将开始的寿宴,这片土地主人的孝心被所有前来祝寿的人看在眼里,感慨着好儿子,好孝心。
可阴暗的角落里,还有另外的人,一个两个都咬牙切齿地想要破坏掉这场寿宴。可能他们都是没有请柬的人,不受欢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