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寿帝君名符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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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鳜鱼与鲤鱼

“康兄可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张允龄思虑良久,问出了心中疑惑。康铭微微一笑,洒然道:

“我哪知道什么风声,不过我来山西前,一个道人给我批了一卦。”

“何卦?”张允龄凝眉问道,康铭慨言: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此卦原本我还不理解,但是来了山西后,我想这出租军屯之事或许就是我的云。”

张允龄疑惑问道:

“康兄就不怕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与官家做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这还是军屯,说不得战事一开,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康铭听罢朗声一笑,就在此时张府的管家忽然来到此处,说道:

“老爷,饭食都已经备好了,不如先用饭吧。”

“好,那我们边吃边聊。”

张允龄招呼康铭一同用餐,然而康铭摇了摇头说道:

“今日叨扰已久,在下还另有要事要办,就不多久留了。”

说罢康铭招呼随从提来一只木桶,康铭解释道:

“久闻贤弟喜欢吃鱼,今日我便以鱼代礼,还望贤弟不要嫌弃。”

管家接过木桶打开盖,张允龄凝目望去,只见一条长满尖刺,奇丑无比的鱼忽然激射而起,管家被惊得丢掉木桶,连连后退,

而里面的鱼差一点便跃出了木桶,此刻其在桶里疯狂摆动,震动的木桶铛铛作响。康铭告罪道:

“想不到此鱼这么久了还这么有活力,惊扰了贤弟是我的不是。”

张允龄摆了摆手,没有在意,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挣扎的鱼,吟道: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真是一条有活力的鳜鱼啊。”

康铭笑吟吟地说道:

“不愧是贤弟,一眼就认出来了,贤弟喜欢吃黄河大鲤鱼。

可惜愚兄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逆流而上的黄河鲤鱼,所以只能抓这鳜鱼来充数了,还望贤弟不要嫌弃。”

张允龄看了看鳜鱼,又看了看康铭,意味深长地说道:

“康兄这条鳜鱼,我就收下了,来日我必回送康兄一条逆流而上的黄河鲤鱼。”

“哈哈哈,那我就翘首以待了!”

康铭拱手拜别,待其身影消失之后,一头雾水的管家,不解问道:

“老爷,这黄河鲤鱼哪有逆流而上的?他是不是在给你挖坑呢?”

张允龄眼神望向天空,悠悠说道:

“你们见不到逆流而上的鲤鱼,是因为不能逆流的鱼都成了盘中餐,而能逆流的鱼……都越了龙门了!”

话音落下,张允龄提起水桶,直接扔向了园林中的养鱼池,凶顽丑陋的鳜鱼飞速窜入水中,而原本在池中悠哉悠哉的锦鲤慌乱地四处逃窜。

管家惊呼道:

“老爷这鳜鱼怎么能放在池里养呢,其他鱼可怎么活呀?”

张允龄看着水池中的糟乱景色,兴致盎然道:

“泥鳅钻得三寸土,笨鱼困死一潭水。这鳜鱼也终归是鱼。瞿老,去通知底下人,军屯田地能租多少租多少,还有盯好康家!”

随着康铭来到山西,原本如一滩死水的山西商业变得混浊汹涌。许多不起眼的商户开始争抢租种军屯田地。

而他们一动,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动,商场如战场,敌进一分,自己就得少一分,他们不能不争。

身为主导分配的杨一清则开始坐地起价,后租的人,普通百姓租田只需五五分租,普通商人租田六四分,大户人家租田七三分。

当然六四和七三,六和七都是军方的,而此举也惹得山西商户不满。

“沈兄,这军屯田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说话之人乃是太原阎氏家主阎绳芳,而他所询问之人则是坐在主位的蒲州沈家家主沈廷珍。

其旁边还有一人乃是蒲州王氏家主王瑶,也是沈廷珍的妻兄。

王氏主宰盐业树大根深,沈廷珍借王氏之力发展沈家,王家则借助沈廷珍的才智弥补这一代人青黄不接的尴尬处境。

而在沈廷珍的运作下,原本有望赶超王氏的蒲州张氏被处处压制,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活。

而沈家与王氏也成为山西商业龙头。此刻聚会之人都是山西商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平阳席氏家主席铭埋怨道:

“这官府分明是针对我们,六四分,七三分哪里还有得赚,赔都不够赔的。”

“是啊,我们手下的佃农有不少都跑了,他们恢复了自由身可以拿五五分租,如此诱惑谁还能忍得住?”

太原郝氏家主郝建一语道破了此次聚会的主要目的。官府明面上说普通商人六四,可是商人怎么种田?还不是雇佣佃农!

佃农六四分还勉强可以赚点钱,可是中间夹个商人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想过得好,佃农最佳的选择就是脱离士绅的掌控,自己去租种,拒绝中间商赚差价!

而此举是这些商人万万不能忍的!阎绳芳冷声道:

“我们现在要一起把握住那些还与我们有关系的佃农,把他们牢牢栓死在我们的马车上!”

其他人一同点头附和,杨一清以此离间了不少佃农和大户,但是仍旧有许多佃农因为各种手段被捆绑无法脱离。

比如“押佃银”,也就是押金,在他们租田之时就被捆绑了,还有灾年之时的借贷,高利贷!简直堪比卖身契!

此外就是佃农的地位低下,官府《大明律》都有写“佃户拖欠租课,杖六十,地主可强行夺佃。”

各方各面的压迫,让佃农几乎从农变成了奴!所以靠他们自己是不可能打破束缚的,除非造反!

“安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沈廷珍高声一喝让众人静下心来,他们都在等着沈家和王氏能给个明确的方针。

然而沈廷珍眼神威凛,厉喝道:

“你们还有空关心佃农?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在这争这些蝇头小利!”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阎绳芳急忙问道:

“沈家主这是何意?”

沈廷珍环顾一圈,眼神睥睨,让众人不敢对视,他郑重言道:

“租不租军屯只是利益问题,但是彻查军屯可是脑袋问题。

朝廷已经明令下了告示,而且堂堂大明柱国亲自担任钦使,你们以为这事,这么好糊弄过去的吗?”

堂内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们都抱有侥幸心理,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只是如今,貌似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