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游船
张宇心中默默再记一仇。
然后笑道：
“仙长哪里的话，能与仙子同游，可谓是人生幸事，晚辈求之不得。”
仙长微笑点头，张宇的心悸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树临风】、【众生倾慕】，在他的计划中固然能行方便，可张宇却害怕因此诱发出一些不可控制的突发事件。
比如【玉树临风】，可能会导致其他男人想跟自己双修...
女弟子名为柳霜，年约二十，自当日被仙长指派后，便与张宇寸步不离。
起初，她牢记着师尊的命令，打算日夜相伴，得到张宇的喜欢，从而哄骗张宇踏上虹桥。
可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她竟被张宇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时间仿佛加速流逝。
由于张宇的名声太大，加之第一世的政治记忆，柳霜只看到张宇迅速组织起关中游侠，将关中的江湖势力收拾的服服帖帖。
随后又杀富济贫，积累资金、人望。
一日，张宇找到了她，请求她出手相助。
“哼，不过是一介凡人，竟然想...”
起初，柳霜是拒绝的。
但架不住张宇凭着【众生倾慕】给她讲了一通大道理。
“呵，我可没有其他心思，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师尊的谋划罢了。”
于是在她的帮助下，张宇迅速扩大势力，在江湖举足若重。
随后三年，张宇置办田产，种植农物，开办工坊，研究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玩意。
比如风靡天下的香膏，不光平民百姓喜欢，就连王公贵族入朝，也要往身上抹上一点。
而且每每有新香时，张宇都会让她先用，这让柳霜很是舒服。
之后张宇组织商队，渐渐控制关中贸易。
柳霜只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亮眼了。
每当张宇含笑而望，她都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脑海中莫名浮现一些不堪的画面。
可每每想到张宇日后的结局，柳霜的心都会产生一丝落寞。
“如此男人，不知道该是多少妙龄女子的芳心对象，可惜，最终还是逃不过师尊的魔爪...”
某一天，张宇忽然兴致大发，邀请柳霜游湖。
“凡间景致，有什么可看的？”柳霜拒绝。
随后，张宇靠着【众生倾慕】给她讲了一堆道理。
“那便赏你个面子。”
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微风轻抚，泛起层层涟漪，无穷无尽。
柳霜斜靠在船头，一袭素衣道袍，清冷如霜，眉间却有几分宁静祥和。
“凡间景致，若是细细品味，虽不如修仙界雅趣，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张宇轻笑，目光柔情似海，落在柳霜脸颊，盯得柳霜略有一丝羞涩。
心跳加速时，便感到张宇的目光移动到了湖面，让柳霜一阵空落。
“当年我拒绝仙长好意，也遭到了一些凡人嗤笑，可他们怎会想到，修仙之人终日苦修，哪能如人间般快活？”
张宇望着湖水尽头的山峰，叹道：“柳姑娘，你是不是会笑我没有长生大道？会不会觉得我纵然在凡间求得权势滔天，却也难逃一死？”
柳霜眼眸微动，正要回答，又听张宇道：
“非也，凡间起码逍遥自在。不瞒柳姑娘，我心中反而为柳姑娘惋惜...”
“哦？我踏入炼气，寿二百，你一个凡人，最长活不过一百，怎么敢替我惋惜？”
张宇笑道：“凡人只看到修仙者腾云驾雾，追求长生，”忽而转了语气，“却不知，修仙界的残酷，远胜凡间百倍！”
“修仙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死。凡人尚可浑噩度日，修仙者却不敢一日懈怠。资质稍差者，日夜吐纳灵气，却难有存进，只能眼看寿元耗尽，化作黄土一抷，就算是天资绝伦之辈，若遇瓶颈，百年苦修也可一朝成空。”
“且功法、丹药、灵脉，样样都需互相争夺，修仙者时时刻刻不在争夺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算计致死。”
“即便逃脱算计，成就长生大道，可寿元漫长，仙凡有别，亲友如过眼云烟，父母妻儿化为枯骨，自己只能冷眼旁观，久而久之，道心蒙尘，要么沦为无情之辈，要么心魔丛生，走火入魔。”
“柳姑娘，我有时候真的很心疼你。”
张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柳霜的心湖。
好像，第一次有人心疼我？
她怔住了，张宇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勾起脑海中无数画面。
同辈之人，属她资质最平。
她还记着，当年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到炼气时，师尊对她说的话：
“霜儿，你资质平平，若想成就炼气圆满，试探筑基，便需努力完成宗门任务，获取双修资格。”
可她怎不知晓，一旦双修，以自己的修为，必然会成为对方炉鼎。
况且自己前期并未遇到宗门刁难，说不定自己早已是某个长老提前预定的人材罢了。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修仙界从来都是笑着被人抽筋拔骨，还要对对方感恩戴德。
“我...”柳霜张了张嘴，喉咙却被什么堵住，眼眶发热。
自己的道心，好像要破碎了...
就在崩溃的边缘，脸颊处却传来温暖。
张宇的手，轻轻抚上脸颊。
“别怕...”张宇擦拭掉眼角未滴的泪水，瞬间，柳霜的心静了下来。
柳霜怔怔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那里没有恐惧，没有算计，只有一片令人安心的澄澈。
她声音微颤：“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张宇忽然笑了，凑近她的耳垂，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我知道。”
“但为了你......”
柳霜只觉得小鹿乱撞，口干舌燥。
忽然，心中像是升起了一团烈火。
去特么的师尊，去特么的炉鼎，去特么的长生大道！
她受够了算计、受够了尔虞我诈！
什么宗门任务，什么筑基机缘，全特么给老娘滚蛋！
张宇来不及反应，她的唇就已经狠狠扑了上来。
炽热、蛮横。
不顾一切！
“疯了...疯了！”柳霜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她感受着唇齿间的温度，感受着张宇从最初的僵直到逐渐失控的回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小船猛地一晃，水波激荡，涟漪阵阵。
而后，船身晃荡的更加厉害。
湖水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声。
水波翻涌，两只白鹭从水面划过，双翅舒展如扇，激起细碎水珠，掠过湖面，掠过丛林，掠过高山。
哪怕明日就被师尊抽魂炼魄，她也认了。
太阳隐入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