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王夜宴
蓝光是从废弃的摩天轮传来的，金属支架在夜空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我踩着碎玻璃狂奔时，肩骨上的腐肉正扑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泛着荧光的筋膜——那是昨晚被狮子抓伤后新生的组织，此刻正随着心跳发出微弱的蓝光。
白言书跪在摩天轮中央的祭坛上，周围摆满了用丧尸头颅堆砌的烛台。丧尸王站在他面前，人形的躯干上顶着颗变异的鹿头，鹿角间缠绕着活人脊椎制成的锁链。他的皮肤呈青紫色，胸口裂开的缝隙里蠕动着触须状的神经，每根触须末端都黏着半颗晶核。
“言书弟弟，“鹿头张开人类的嘴唇，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还记得我们在第七区实验室的日子吗？你总说我配不上研究魔神基因，现在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完美进化体？“
白言书抬起头，额角的血迹滴进眼睛，却笑得无比轻蔑：“完美？你不过是把自己改造成了病毒容器。看看你身后的杂碎们，“他下巴扬起，指向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它们连自主意识都没有，你以为这就是统治？“
鹿头暴怒，鹿角突然伸长刺穿白言书肩膀。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嘶吼——那是种混杂着铁锈与腐肉的低频震动，竟震碎了脚边的玻璃瓶。丧尸群闻声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我，却在接触到我腕间桃花胎记时，集体低下了头颅。
“怎么可能......“鹿头的触须剧烈颤抖，“你竟然能控制低阶丧尸？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回答，而是踩着丧尸的脊背跃起。白言书在坠落的瞬间抓住我的手腕，他的血滴在我溃烂的掌心，竟开出了细小的粉色花苞。鹿头的利爪擦着我的头皮划过，削落的腐肉里露出新生的粉色皮肤，像破土的嫩芽。
“走！“白言书将冰刃刺入鹿头心口，却在看到对方胸腔里跳出的黑色心脏时，瞳孔骤缩，“他吸收了魔神残魂......“
地下研究室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时，我听见鹿头的怒吼穿透三层楼板。白言书的体温透过破损的衬衫传来，这次是灼人的滚烫，却混着某种冷冽的气息，像是雪地里埋着的冰块。研究室里布满蛛网的实验台上，摆着无数装着绿色液体的培养皿，其中一个标签上写着“Project：Peach Blossom“，照片里的女孩有着和我 identical的腕间胎记。
“他们叫你'桃花标本'......“白言书指尖划过玻璃罩，里面躺着一具与我一模一样的尸体，皮肤完整，指甲上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这是你生前的样子。“
我僵在原地，看着玻璃中的自己。系统提示音突然尖锐起来：“警告！发现本世界核心秘密！宿主记忆即将觉醒！“
白言书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带着冰晶。我赶紧扶他到生锈的铁架床上，发现他后背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色血液——那是魔神残魂与病毒融合的迹象。他却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位置：“感受它......是不是和你体内的神魂产生了共鸣？“
我点头，掌心的胎记发烫。他的眼神变得恍惚，像是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记忆：“七岁那年，福利院的院长把我锁在冰柜里，说这样能治好我的'坏脾气'。我在里面蜷缩了三天，直到被路过的流浪狗扒开柜门......“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刻骨的悲凉，“后来我被卖给器官贩卖组织，他们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准备摘除我的肾脏。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我摇头，指尖触到他后腰的伤疤——那是道不规则的锯齿状伤口，像是被某种钝器生生剜出来的。
“我咬断了主刀医生的喉咙，“他轻声说，瞳孔里闪过暗红色的光，“用这对犬齿。他们不知道，我从出生就带着魔神血脉，那些疼痛只会让我变得更强......直到遇见你。“
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那里有黑气在翻涌，却也有一丝微弱的粉色光芒，像暴雨中的烛火：“为什么你能让我的魔气平息？为什么你的眼泪能治愈我的伤？你明明只是个丧尸，却让我觉得......“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觉得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系统提示音里，黑化值正在缓慢下降。我望着他后颈逐渐清晰的桃花胎记，突然想起天庭的桃树，想起无畏说过的话：“你们是同根同源的存在。“
研究室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鹿头的嘶吼越来越近。白言书突然翻身坐起，从铁架床底抽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泛着荧光的绿色液体：“这是丧尸王的基因样本。如果我把它注入你的晶核......“
我抓住他的手腕，摇头。他却轻笑，将针头刺入我心口：“别怕，我只是想看看......当桃花与魔气融合，会开出怎样的花。“
液体注入的瞬间，我感觉有千万根针在体内游走。研究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却在这时，我腕间的胎记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白言书震惊的脸——我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溃烂的伤口处长出鲜嫩的肌肤，指甲变成半透明的粉色，像新生的桃花瓣。
“成功了......“他低语，指尖抚过我重新长出的秀发，“你变成了半人半丧尸的形态......不，更像是......“
“像是魔神与桃枝的融合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无畏站在通风管道口，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的玉简，“恭喜啊，阿桃，你找到了破解魔神煞气的关键——原来需要用你的神魂作为容器，与他的魔气共生。“
白言书瞬间凝聚出冰刃，却在看到无畏袖口的桃花纹时，浑身僵硬：“你......你是天神？“
无畏耸肩，从管道里跳下来，脚边的丧尸立刻化为灰烬：“准确来说，是来接你们回家的。不过看起来，你们还有没完成的事......“他挑眉看向我，“比如，解决掉那个吸收了魔神残魂的丧尸王。“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欢快：“主线任务进度提升至30%！检测到宿主特殊形态觉醒：桃花魔躯。“
研究室外的嘶吼声突然变成了惨叫。我站起身，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那是魔气与灵气的交织，像地狱海的岩浆与天庭的春水在血管里奔腾。白言书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人类的温度：“准备好了吗？我们去终结这场闹剧。“
我点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我的腐肉，却在这一刻，开出了第一朵真正的桃花。花瓣是黑色的，花蕊是粉色的，像极了我们纠缠的命运。
无畏挥手打开铁门，外面的丧尸群在看到我时，集体单膝跪地。鹿头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看着我腕间的胎记，瞳孔里满是恐惧：“你......你是那个传说中的......“
“我是姜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再是沙哑的气音，而是带着桃花香气的清亮嗓音，“也是阿桃。现在，该结束你的闹剧了。“
白言书在我身旁轻笑，他的黑气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萦绕周身的粉色光晕：“我说过，她是我的专属实验品。而你，不过是个失败的仿制品。“
鹿头怒吼着扑来，却在触及我指尖的瞬间，化作漫天黑蝶。我看着自己的手，桃花胎记正在绽放，每片花瓣都刻着古老的符文。系统提示音里，黑化值清零，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粉色进度条。
“走吧，“无畏抬手招来祥云，“下一个世界的门已经打开。不过这次......“他看向白言书，眼里带着笑意，“记得控制好你的魔气，别再把人家小姑娘的脑子炸飞了。“
白言书挑眉，却在握住我手时，指尖轻轻颤抖。我望着他眼底的自己，那里不再有疯狂与杀意，而是一片宁静的桃花林，花瓣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化作晶莹的露珠。
系统提示音温柔响起：“男主黑化值归零，当前进度：30%。下一世世界已加载：古风修仙界。任务提示：请宿主在修仙界引导男主修炼无情道，却在他即将成仙时，让他动凡心。“
桃花落在无畏肩头，他无奈地叹气：“下次再把世界搞这么乱，就罚你们去洗三百年瑶池。“
我笑了，白言书也笑了。在漫天黑蝶与粉色花瓣中，我们踏上祥云，向新的世界飞去。那里有修仙者的剑鸣，有凡人间的烟火，还有，我们未完成的情劫。
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仙宫神殿，我都将与他一起，在命运的长河里，种出属于我们的花开。